傅夢龍率軍襲擊碧落塢的消息剛被遞到大將軍府上,碧落塢已經跟青雲海軍對戰三天了。
楚揚依舊是那幅波瀾不驚的表情,淡淡的拆看了信件,鎮定地吩咐了軍務,隻是緊握的雙拳出賣了他的心情,放下求救信,楚揚雙目緊閉,睫毛上下抖動,喃喃道:“二弟,是為兄……害了你呀!”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楚揚半天才回過神來,隨即立刻起身披掛,回中軍操持軍伍。這一次,他打算親自出征。
“二弟,等著我!”
……
碧落塢,青雲軍攻勢猛烈,箭矢像雨點般往關上飛來,卻一直不見青雲主帥出麵,每天碧落塢軍港都要收獲數十萬支箭,代價則是付出數百士卒的性命。三天的時間,碧落塢一萬守軍依靠有力的地形頑強抵抗,損兵三千,卻在楚歌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反擊,號稱十萬眾的青雲海軍也沒占到什麼便宜,反而被毀了數艘珍貴的新式戰船。
這天天沒亮,青雲軍的船又開了過來,他們就像是殺不盡的賊,越殺越多,越殺越沒底。軍港的防護措施已經殘缺不堪,最多再過兩天便會被全數拆毀,青雲軍人數眾多,單靠這區區一萬人根本抵擋不住,每每想到此,楚歌都心急如焚,隻是默默祈禱發往出雲城跟孤月關的求救信能早點到,而兩方又能迅速支援過來。
“鐵鉤!上。”楚歌大聲發令,五百兵勇們齊齊拉動開關,這時,奇觀異現,靠在前頭的幾艘青雲戰船像是被巨力拉扯,左搖右晃,驚得青雲兵紛紛往後竄。不一會兒,大船傾倒,士兵們像是下餃子似的落入海中,被碧落塢守軍統統射殺,哭喊聲震天。
卻見一大排巨型鐵鉤將青雲戰船掀翻,這鐵鉤是事先被碧落塢守將埋下海的,隻等要用的時候拉動岸邊鎖鏈,利用巧力把敵船掀翻甚至刺穿,威力驚人。
接連數天,碧落塢久攻不下,青雲損失不小,傅夢龍終於現身了,他出現在一艘普通戰船上,下令道:“用巨型利刃砍斷鐵索,這種鐵鉤不會有太多,其他人,衝過去!”
前排的青雲戰船上伸出船頭數把巨型大斧,用力摧毀鐵索,每次砸在鐵索上都會留下一條深深的痕跡,拉動鐵索的兵勇把持不住,紛紛脫手往孤月關跑去,卻盡數被青雲軍射殺。
這時,從碧落塢的製高點射出數十根粗大的箭矢,啪啪啪砸在青雲戰船上,戳出幾十個大窟窿,冒頭的青雲軍都被巨大的衝力砸了個血肉模糊。畢竟青雲軍是攻城一方,盡管人數是對方十倍,但碧落塢的入海口不算寬,前麵的船堵著,後麵的船進不去,給出雲軍爭取了防守時間的同時,青雲軍每取一個出雲軍人頭都要付出數倍的代價。
“這樣不是辦法。”傅夢龍暗暗思襯道。隨即手一揮召來親信,探頭過去下了命令。
不多久,碧落塢下就開來一艘船,船的甲板上站一將軍,黃衣黃甲,手執一支銅殳,站定便舉著兵器罵:“出雲的縮頭烏龜們,有誰敢嚐嚐爺爺這支銅殳的味道?”
碧落塢上無人作答,隻是回贈了一蓬箭雨出來,使黃衣將軍不迭招架,手忙腳亂,同船而來的數名兵勇還中箭身亡。
黃衣將軍怒了,把船板踏的“啪啪”響,高聲道:“楚歌小兒,半個出雲都是你家的,你便做個縮頭烏龜丟家人臉麵,可好意思?”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楚歌很想置之不理,但“半個出雲都是楚家的”這句話實在太過敏感,他不得不現身。兔起鶻落間,幾個起跳,楚歌就現身在了黃衣將軍的船板上,麵容俊秀,隻是因為數日沒休息好,眼睛布滿血絲:“敢問將軍名姓?”
看吧,這楚家二公子就是如此文靜,被人騎上頭了依然要問其姓名。
黃衣將軍神色頗為倨傲,把頭一昂,道:“傅都督麾下先鋒使,汪正!”
楚歌身著棉衣,衣中藏軟甲,手提七尺大狼毫,沉靜得像個儒將。狼毫一展,楚歌低低道:“好,汪正,從今天開始,如果你還活著,希望你能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
汪正不禁神色一緊,旋即大笑:“黃口小兒,能耐爺爺如何?”
說完,汪正便率先出手,銅殳連掃,直攻楚歌下盤,出手狠辣,靈活的像是鉤馬腿一般要把楚歌的腳踝給撞斷。
楚歌豈會讓他得逞?無論如何也是楚家的子弟,即使天資不夠沒被選進乾坤山莊,但那一支七尺狼毫卻不是吃素的,腳步輕點,楚歌靈活地躲過每一次攻擊,瞅準空隙後起身一跳,狼毫筆神奇的從後檔穿出,一筆穿透了汪正的胸膛。把筆抽出,汪正早已死絕,楚歌沉默著把筆伸進海水裏抖一抖,洗幹淨上麵的血水,然後彬彬有禮地對傅夢龍點了點頭。
傅夢龍看得真切,連連點頭,道:“此子不簡單。”
用筆做武器的人實在少見,但也不是沒有。譬如判官筆,那是一種以暗器為主要形態的殺人利器,通常見於江湖上一些文雅門派,始終不多。一般意義上的判官筆,有十寸的已經是很長了,像楚歌這種七尺狼毫,傅夢龍聞所未聞。這把武器,更像是大開大磕的關刀,而不似暗器,不知有何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