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簡單的一次采訪你都搞不好!你看看你問的都是些什麼問題?你還能幹點啥?!”巨大的咆哮聲從主編的辦公室裏傳了出來,“要不是看你是孤兒院出來的,還是免費的大學實習生,早讓你滾蛋了!滾出去!!!”伴隨著被拋出門外的散落的文稿,一個年輕人怯生生的退了出來。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準備蹲下來撿起散落滿地的文稿。
“給,”不等他彎腰,散落的文稿已經被遞到了他的麵前,他抬頭看去,一個紮著馬尾穿著綠色連衣裙的漂亮女孩子正關切的看著他,“孫自立,你沒事吧?”
“啊,劉芳,謝謝啊,”孫自立雙手遞過文稿,尷尬而又羞怯的臉上努力的擠出了笑容,“我沒事,早就習慣了。”
孫自立和劉芳都是同一批進入“東海之聲”報社的實習記者。而且兩人的辦公座位又是相鄰,所以平時關係也不錯。但或許真是賦能力的原因,短短半年而已,劉芳早已轉正,並成為了追蹤報道時事要聞的當紅記者,而孫自立依然還是個報道鄰裏矛盾的實習記者。
“要不要喝杯咖啡,”回到自己座位的孫自立雙手拿著剛才那份被扔出來的采訪稿正愁眉苦臉,一陣咖啡的清香飄了過來,他抬起頭,看見劉芳正趴在他桌子前麵的圍擋上,手上向他遞過來了一杯咖啡,“早上給同事帶,多買了一份,給你吧。”
“謝謝啊,”孫自立接過咖啡,在嘴上輕輕的呷了一口,頓時一股暖流湧入了他的心頭。
“你確定你沒事麼?”劉芳歪著頭看著孫自立,眼睛裏流露出關切,“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
“啊,最近幾有點頭疼,”孫自立笑了笑,“老毛病了,過幾就好了。”
“頭疼,還是老毛病?”劉芳臉色嚴肅起來,“你有沒有發燒,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著,她便想伸手去試孫自立額頭的溫度。
“啊,不用,我真的沒事。。。”孫自立見劉芳伸手,身體本能的往後倒去,臉上也是瞬間紅了起來。
“劉芳,孫自立,你們在幹嘛呢?”主編的一聲話打破了眼前的尬尷,孫自立和劉芳立馬畢恭畢敬的朝著主編站了起來。
“主編,我。。。”孫自立剛想解釋一下,但主編很顯然沒用興趣聽他話,他揮了揮手示意孫自立閉嘴,並對著劉芳道,“劉芳,剛剛收到消息,東城區又出了凶殺案,警方已經去現場了,你趕快準備一下過去采訪一下,張已經在樓下車子上等著你了。”著,主編遞給了劉芳一張紙條。
“好的,主編,”劉芳接過紙條,上麵是一個地址,很顯然這是案發的地址了。劉芳默念了一遍便立刻拿起自己的工作包並戴上記者證朝門口跑去,主編看著劉芳的背影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他轉頭看向此刻也是關切的看著劉芳遠去背影的孫自立,不由的搖頭歎了口氣,“唉,孫自立啊。”孫自立如同老鼠聽見貓叫一般,立刻低下了頭,心想著主編是不是又要對著自己一頓山呼海嘯。但令他沒想到的是,主編用手在他右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早上我話重了,你不要往心裏去,”孫自立疑惑的抬頭看著主編,主編也正看著他,“但是你自己也得努力啊,看看劉芳,你們一起進來的,現在差距多大。”主編頓了頓繼續道,“你一個孤兒能憑自己的努力上了大學,確實也是不容易的。孤兒院的郝院長和那麼多人都以你為榮,你可不能讓他們失望啊。”
孫自立聽了主編這一番話,眼眶漸漸濕潤起來。確實,孫自立自幼就被拋棄在孤兒院門口,一直是郝院長和大家一直將他養育成人。好在他爭氣,努力考上了大學。整個孤兒院也一直以他為榮。但想想現在自己的樣子,又怎麼好意思讓大家以他為榮呢。
“唉,這樣吧,我這還有個社會新聞的采訪,你去做一下吧,”主編從口袋裏又掏出一份文檔和一把車鑰匙,交給孫自立道,“大概的內容都在裏麵了,到時采訪你就按我這文檔裏寫的問題問就是了。”罷,主編便轉身離開了。
孫自立看著手上的文檔,眼淚終於不爭氣的掉下來了。他用手擦了擦眼淚,雙手緊緊捏著文檔,心中暗暗下決心,這次絕不能讓主編再失望了。
“雲林鎮玉林路15號,應該就是這附近了吧?”孫自立從車上探出頭看著路邊的路牌又看了一眼右手上拿著的地址,不由的皺了皺眉頭。話孫自立上午從報社出來找這個地址已經晃晃悠悠的轉了三四個時,倒是也不能怨孫自立不識路,確實是這雲林鎮地處東海市郊區,離報社所處的市區有三十多公裏路程,再加之孫自立開的這倆二手奧拓是全報社最破的車,能不出故障的跑這麼遠已經是萬幸了。現在總算是找到了地址上的路牌,多多少少讓孫自立心裏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