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箱東西也要拿走嗎?”
啟白顛了顛手裏的一箱胡蘿卜汁,問在不遠處忙活的老媽。
他老爸也在老媽旁邊忙活,一邊將手裏的東西分好,一邊還笑嘻嘻的討論。
聽到兒子在叫她,李莉娟抬起頭,道:“不是這個,是你傍邊那個,你王爺爺有糖尿病,不能吃帶甜的東西。”
啟白默默的放下手裏的胡蘿卜汁,心想這是給自己的?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終於知道疼兒子了。
下一刻老媽的聲音響起,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不虧是我老媽。”
“這胡蘿卜汁是給劉婆婆的。”
手裏掂著的不是走親訪友送的禮物,而是附近幾個孤寡老人的生活物資,最多的就是油和麵,剩下的就是一些有營養的零食。
走在路上,正飄著雪花,西城的大冬還是挺冷的,這次過年還是和過去一樣,變化的隻有送禮的對象,每年這個時候,啟白都會聽到他爸媽一堆他送來沒有見過的老人。
你們以為這是社區送溫暖?
當然不是,他爸媽不是街道的,隻是兩個普普通通的工廠員工,矜矜業業的了一輩子,大錢沒存上,錢也沒存上,家裏最值錢的估計就是他臥室裏的那台電腦。
就連電腦都是啟白一哭二鬧三上吊得來的,好的,考進全校前三就買的,結果還不受信用。
從那之後,一直不理解爸媽要把家裏的錢買東西送給別人,最經聽道的就是:“咱家不缺吃不缺喝的,你看看那些老人多可憐啊。”
啟白也疑問過,“我是你們兒子嗎?”
這個時候,原本溫和的老爸,就變身暴力狂,一邊折磨他還一邊洗腦的:“你肯定是我兒子。”
自己的青春叛逆期很短暫,可能就是放屁的功夫就煙消雲散了,那片刻功夫就在想:“我回去把你們的錢都偷了,買好吃的。”
回家實施的難度,可謂讓他絕望,爸媽每個月的錢到月底就花的基本差不多了,也就是常的月光族。
好不容易上了大學,啟白經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出去打工,那種錢在自己手裏的感覺很奇妙,就感覺這個世界都是自己的,拿著一個月一千的兼職費,夜裏躲在被窩裏笑出了聲。
拿著錢嘚瑟了一下,給爸媽發過去一張,錢“堆滿”一張床的照片之後,他也就和生活費基本告別了,要不是自己打工積極,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安安穩穩的大學畢業。
所以,他大學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兜裏揣著幾百塊錢,坐在情侶最多的地方,看著有傷風化的情侶,你啃我一口我啃你一口,還來回互相謙讓的姿態。
他不經感歎,也就嘀咕幾句不算全校能聽到的聲音,“哎,我拿著錢養自己,他們這些拿著父母的錢替別人養老婆,感覺還是自己賺了呀。”
路過的情侶,男的都是一副呀屎了的表情,女的都露出尷尬的笑容,啟白默默的站起身,加速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不過總有幾個想探討愛情真諦的男人對自己窮追不舍。
“死亡如風,常伴吾身的感覺真特馬爽。”
每次鬱悶,抱怨爸媽不給自己生活費,自己這麼還要去打工賺錢的時候,他總是會這麼賤的麻痹自己,回頭還會感歎一聲,“原來爸媽不給自己零花錢是有深意的。”
舍友都已經習慣了他的人類迷惑行為,不過也佩服他從上了大學之後除了生活費連大學的學費都不問家裏要的男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