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連映夏都已經連著好幾日與宮裏失聯了!映夏說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之前她隨羽怡然女扮男裝混進軍營,奚渙夜要麼派人給她信,要麼飛鴿傳書,從來不會像這段日子,半點指示都沒有。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齊令央命映夏跟著他們走出這後院,回到廂房內再詳細稟報。
已是半夜,府裏大部分的人都已睡下。為了不驚動府裏的任何人,齊令央選在他自己的廂房進行這次問話。
三個人圍著房內的圓桌而坐,映夏則垂首站在那裏。羽怡然牽過映夏的手叫她也落座,映夏搖頭,始終不肯,羽怡然隻好作罷,也不再勉強,隨她去,自己則隨意坐在齊令央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何時開始皇帝那邊便不再傳來任何音信的?”尤為焦心的仲羨一落座便開口問道。
偏著頭,映夏皺眉思索了番,“約莫是公主和王爺回來的那幾日。”
這般古怪?這裏頭會有何文章?為何時間不早不晚偏是他們差不多順利幫助龍吟平息內戰,解除遼遠危機之刻?齊令央和仲羨都陷入沉思。
羽怡然比較好奇的是,“映夏,你起先輕輕倒進鴿籠的是什麼東西啊?蒙汗藥,迷魂香?”
“倒進鴿籠的東西……公主說的是這個嗎?”她從袖子裏抽出一個做工精細考究,印有花樣細紋的青色瓷瓶,放置羽怡然手裏,問道。
羽怡然把玩著手裏的小東西,點頭連聲應道:“就是了,就是了,我起先見你好像隻傾倒了一點點入鴿籠,那些信鴿便全然無聲息了,這是毒藥,還是蒙汗藥?”天太黑,她隻看見是個青色小瓶子,根本無法知道那些信鴿到底是“翹辮了”還是,僅僅是昏睡了過去。
齊令央取過羽怡然手裏的小瓷瓶,打開倒出點點細末於左手中,右手翻攪了下它們,示意大家都屏住呼吸,以免受藥性影響,昏睡過去。
查看了下它們細小顆粒,齊令央已大致清楚對這瓶粉末東西的製作和來曆。“這瓶東西裏裝著的應是以陀羅花花粉、草烏等提煉而成的一種聞了可叫人失去知覺的‘睡美人'吧。”
映夏的臉頰奇怪地染上一層紅暈,輕輕點點頭。
得到證實後,齊令央推門將掌心裏的粉末悉數拍散,複關門進來,回到圓桌旁,將瓶子重新交還給映夏。
“‘睡美人'?好好聽的名字哦。不過就是迷藥嘛。名字倒取得雅致。”羽怡然對著那瓶精致的小東西,嘖嘖地說道。
“這名字是有來曆的。原本都是在青樓間使用較為盛行。因為黃花閨女第一次接客都會尋死覓活,不肯就範。青樓的老鴇便想出了這麼個法子,叫人大肆購買‘睡美人’,隻消聞上片刻,便會睡得不省人事,任人予給予求。遂而得名。”仲羨進一步解釋道。
“天,那悲慘了吧!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連恩客的麵容都尚未瞧清楚,就……就……”羽怡然說不下去了。她知道在青樓,逼女人就範的方法有很多,比如餓上個幾天幾夜,或者是下春藥,或者是用那種叫人疼上許久,卻不見留疤的方式,比起那些手段,這‘睡眠人’算是溫和許多了,但,同樣身為女人,她還是覺得那樣地身不由己真的是件很悲涼的事。
“這‘睡美人’製作方法極為複雜,價格高昂且向來缺貨。即便青樓真的肯花大價錢買它的人都不多,你手裏的這瓶是皇帝給的?他要你做什麼?”
“這……這個不是聖上給的,是……是我入宮前從媽媽那裏偷來的。想著要是以後遇見輕薄我的人,至少能夠叫那人昏睡過去,自己得以逃脫。”難怪方才他們問話時,她的臉頰會微紅,原來是有那樣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