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幽藍色的眸子深處的星光重新聚焦在這塊可能自第一次傳承之戰便在這裏巍然屹立的黑曜石之上,準備重新開始自己的修行。
隻是一道明顯帶著輕蔑與不屑的粗獷的聲音打破了這片難得的和諧與平靜。
“魯西,你居然能夠連續這麼長時間毫不鬆懈地堅持做這些無用功,這種如基克人般頑強地毅力,是否應該宴請吟遊詩人為你吟唱那首‘思可可兒的第三隻長靴’長詩助興。(注釋1)”
朱門那堪蓬蓽向,怒馬肯顧青牛行。
藍瞳少年魯西帶著莫名的黯淡情緒並沒有轉身去看,盡管不看便知某位筋信骨強,渲染著滿頭火紅色翻轉發色的昂首少年朝著自己走來。
意氣風發的紅發少年背後跟隨著的便是同年的追隨者,或馬首是瞻,或唯唯諾諾,他們向著魯西少年聚攏而來。
這樣地境況倒是有幾分熟絡,藍瞳少年魯西專注於修行而與同年疏遠,據實來,如不是密切注視著這位麵上極少露出情緒的少年的言行的話,確實難以猜出他幾分的秉性。
在以訛傳訛的情況下,少年魯西甚至被周遭的少年塑造成唐吉可德爵士那樣的形象。
正如第三次傳承之戰的艾薩克莫力汗王一樣,這位意氣風發,準備勵精圖治的年輕帝王卻因一首吟遊詩人的戲作而成為遺失王朝的暴君。
謠言止於智者,隻是都自認為聰明人的時候,那謠言就成為了真理。
魯西的境遇與騎士塞萬提斯何其相似,這位用鵝毛筆塑造了堂吉訶德爵士的皇家騎士團長卻因為自己筆下的這個複雜的人類而被竊竊嘲笑。
盡管溫文爾雅的貴族們時常以談論騎士軼誌為禮儀,卻誰也不曾願意去理解這個才華橫溢的高傲騎士。
一身戰傷,榮耀傍身的塞萬提斯,這位帝國曆史上第一位被授予'銀獅'紋章的騎士,最終卻像自己筆下的唐吉訶德那樣枯坐,在帝國北部不利塞爾塔防站旁的沙丘上望著邊疆的一輪鉤玄月坐化。
在坐化之時,這位偉大的騎士也許想聽到不是平時他竭力守衛的貴族們寫給自己華麗輝煌,言辭金貴的諡詞,而是自己筆下奴仆桑丘對堂吉訶德所的那句“
大人,請穿戴上盔甲,我們該上路了”
千秋功名誰評過,唯有善惡自定奪。
火紅發色的少年饒不過二七年紀,但眉宇之間卻也鎖著幾分傲氣,應是也有幾分經曆的少年。
他玩味地望著魯西的幽藍色火球在黑耀石石皮上僅僅隻有理查深度的新落痕,盡管黑耀石是中階硬度礦石,但這樣的凹痕與自己如同火之帝國皇室授予貴族階層的最高榮譽'銀獅紋章'那樣驕傲的強烈凹痕根本無法授勳以著。
火紅發色少年的棱角分明的臉頰上譏諷的笑意越發地濃烈,驚才豔豔地紅發少年確實可以希冀自己遠大的前程,他注定成為因邁吉大陸最高高在上的元師,確實有足夠實力讓他蔑視這個生來勤勉卻事與願違的少年。
曾與魯西誌趣相投,同樣推崇馬爾福大師的少年卻因為某段傷心的過往,最終變成了他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模樣。
若一念堂,倒不要現在這般迷惘,還不如曾經毫無動搖。
隻是,在這個曾經閃耀過像但丁,馬丁路德,卡西奧佩亞諸多這樣的民主鬥士的因邁吉大陸,在經曆了上千年風雪的洗禮以後,這些守舊的人類依舊以血統和次序為正統,用這些不著邊際的傳統統治著千千萬萬的貴族口中的賤民的五大國,在帝國騎士團鎮壓和屠殺下的附屬於五大國的幾百個聯邦國和公國。
即使曾經是在帝國貴族的長鞭下瑟瑟發抖的奴隸,卻因為某場機緣巧合的傳承之戰,他們通過武裝革命獲得了國家的統治權。
這些新晉的帝國皇室為了長期享受如同毒藥般的權力的甜美的滋味,開始效仿前代的製度冊封為自己的地位立下赫赫戰功的下一代貴族們,希冀他們能為自己的千秋江山保駕護航。
從《漢謨拉比法典》到《獅心王刑典》,律法從來都是為了壓迫而使用的。
火紅發色的少年意識到僅憑自己根本無力改變這個腐朽帝國的現狀,與其自我否定,那我就隨波逐流,在這片曆史的洪流之中掀起最大的風浪。
“魯西對著這塊硬性定義為級的黑曜石這麼久的時間,這塊石頭內部的波紋依舊光滑如初。莫非魯西是想效仿《五國史》中有名的雕塑大師達·芬奇?“
“對著硬性為級的黑曜石禪定鑿掘,一朝茅塞頓開,醍醐灌頂,成為火之國的達芬奇大師,當然是隻會雕塑的魯西大師”
火紅發色少年言辭間提及的雕塑大師達芬奇,這個曾被吟遊詩人讚譽為'社稷之神垂青的後代'的男人,同時這個男人也是被五大國曆史學會泰山北鬥們推崇為曆史上近十個時代最劃時代的雕塑大師。
這個大器晚成的雕塑大師最重要的身份卻是年少成名的土之國最頂尖元師學院--芬蘭學院的首席,而且在他那個賦異稟,新星閃耀的時代裏,但凡所有被稱為才頭銜的元師還都必須加上次席的前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