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無限淒涼的當兒,忽然前麵一家低調而又不失莊重的店子映入眼簾,惜羽微微一怔:雲翔客棧?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呢?
好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對了,那個黑衣冰山,當年是不是對她說過,走投無路的時候,拿著玉蟾到雲翔客棧去找掌櫃的麼?
不管了,死馬當做活馬醫吧!就算不是,頂多不過是丟一次臉,總比餓死在這裏強吧?
“老板,給點吃的唄?”惜羽不抱任何希望地走到櫃台前,慢吞吞地亮出了玉蟾。
讓惜羽大吃一驚的是,胖得臉上的肉都在冒油光的中年掌櫃原本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神情,見到這玉蟾之後,臉上卻在一瞬間堆滿了笑容,隻見他“騰”地一下子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客官裏麵請!”說著親自顛兒顛兒地在前麵引著路,到了二樓雅間都沒有停,一路將惜羽引到了裝飾得內斂而神秘的三樓。
不會是要拐賣我吧?惜羽心裏胡思亂想著:要不要先告訴他,我身上沒有錢,而且我這個人也未必值錢呢?
一個時辰之後,惜羽從雲翔客棧走了出來,牽著馬慢慢騰騰地在街道上走著,怎麼也拋不開心頭的重重疑雲。
就算是黑衣大哥的手下訓練有素,那個掌櫃的見到玉蟾也總該驗證一下真假吧?哪能一句話都不問,甚至連玉蟾都沒有仔細看,就給了她主人的待遇呢?
雲翔客棧的三樓沒有接待過食客的痕跡。惜羽毫不懷疑,不管是什麼檔次的客人,都是沒有資格到三樓用餐的。那邊,是主人的領地,也就是說,是黑衣大哥一個人的地盤。
這玉蟾當然重要,可是洛寒星,他究竟是在用它象征著什麼?
惜羽當然不會知道,此刻的洛寒星正哭笑不得地看著胖掌櫃飛鴿傳來的書信,直歎自己當真是遇上了一朵奇葩。
拿著那枚玉蟾,她就是想要帶兵造反,雲翔客棧也會在數日時間裏給她集結起百萬人馬,可是她七年來第一次用它,居然隻是去討了一頓飯?
當然,他不會讓她知道,其實哪怕她不帶玉蟾,也會受到雲翔客棧最高規格的接待,因為早在七年前,雲翔客棧所有分店的掌櫃都已經認識……他們的女主人了啊。
“喂,臭小子,這樣真的可以嗎?臭丫頭她會不會真的生咱們的氣啊?”雲慎言可憐兮兮地纏著洛寒星,似乎生怕對方將他扔下不管了。
天可憐見,他好容易找到的女兒,隻怕她離了自己的眼,就再也找不回來了,他怎麼敢有一刻放鬆?
洛寒星很瞧不起他患得患失的可憐樣:“她能跑到哪裏去?餓了還不是會繞到自家的客棧裏找吃的?你就放心吧,隻要她跑不掉啊,到時候哄哄不就行了?”
“可是……”雲慎言還想說什麼,洛寒星已經不耐煩地打斷他:“別想了,走吧,陪我下盤棋去!武林大會恐怕要開一些日子呢,咱隻要在最後一天趕到就行了!”
“可是……”被洛寒星拖著走了一大段路,雲慎言終於得了個空,將沒說完的話嚷了出來,“可是臭丫頭如果去了映月城,一定會再見到那個赫連逸風的……”
“哎喲,你幹什麼!”雲慎言被洛寒星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扔了出去,饒是他本領高強,仍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維持住身體的平衡。
“走,去映月城!”洛寒星一錘定音。
“喂喂喂,不是要下棋麼?瞧不起我的棋藝還是怎麼的?我告訴你,別以為我輸給你一次,就永遠也贏不了你了……喂我說,映月城有什麼好去的啊?有沒的吃又沒的玩,去看著一幫笨蛋拿著大刀裝模作樣砍砍殺殺,有意思麼?”雲慎言還在後麵大叫大嚷,洛寒星已經利索地竄到了馬廄裏,扯了自己的馬狂奔而去,雲慎言隻得苦哈哈地騎馬拚命在後麵追,心裏不停地咒罵自己多嘴多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