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在聽到萍兒瑣碎的腳步聲後便小心的放低了聲音,並與祈若仙私下約定他日再敘,而後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便一同移步出了屏風,剛好與返回來的萍兒撞在一處。
很顯然,此時的萍兒己經對祈若仙不存任何敵視態度,這會兒又被其一身的卓絕的氣質與美貌所震懾住了,一時愣在當地,久不能語。
杏兒見了,喳喳呼呼的道:“萍兒姐姐,你快瞧瞧,公主殿下的眼光多好啊,隨便挑上的一件衫子都能穿的這麼美。”
萍兒這才回過神來,忙應聲到:“公主殿下天生麗質,華貴自生,自然穿什麼都好看。”
“萍兒姐姐今日說過的話,就屬這句最中聽了。”杏兒半帶戲謔半認真的說道。其實她心知萍兒姐姐本性善良,性子也很和順,為人極好相處,卻不知今日是為了什麼,不僅沉默寡言,神態失常,還幾次在公主麵前失禮,令她很是不解。不過,現在看來,萍兒己經恢複了正常,便想平日一樣隨口調侃道。
不等萍兒兒回話,祈若仙便攔聲截道:“杏兒,這樣說話可就是你不對了,想萍兒姑娘比你年長,為人處事自有她的一番道理,你還太小,許多事理解不透徹,往後可得向她多學著些,知道了嗎?”
她之所以這麼說,也是為了這小丫頭著想。畢竟這小丫頭心機太過單純,任其隨性下去,恐怕很難在這王府裏生存下去。
“杏兒知道錯了,以後定會向萍兒姐姐好好學的。”杏兒也知祈若仙是為了自己好,不僅沒有一絲埋怨,反而更加喜歡這個平易近人的公主了,說起話來也更為隨性:“公主殿下,您心地可真好,杏兒長這麼大,還是第二次見到像你這麼好的主子,你跟湘妃娘娘一樣都是菩薩心腸。”
“就你嘴貧——”祈若仙輕笑道,蘭指輕點杏兒的粉潔額角,溺愛之情盡顯此舉。
隨後,在杏兒略帶著幾份撒嬌的吵弄下,三人才先後出了‘瀟湘居’……
而此際,原本應在躺在榻上靜養的龍天逍,卻自打祈若仙離去之後,便神魂不定的半坐在軟榻上發了好一陣子呆,待斂了心神,滿心落寞的剛要睡下,就聽到門外有人奏報——
“稟王爺,護國將軍府上的秦二公子在外求見。”
秦二公子?!——是她的‘金刀駙馬’?
他當既怔住——
竟沒有料想到,那將軍府上的人這麼快便尋來了。
心中不由的更覺煩亂,當下不悅聲道:“休來煩擾小王,隨意打發走了就是!”
來報消息的人領了話便匆匆的去了,直到府裏的老總管親自過來確認他的本意,他才發覺到自己方才是氣迷心竅了,並且意識到自己想要留下她的念頭是多麼的荒誕無稽,於是稍稍理了理自己混亂的情緒,,改口道:“讓他在前廳等著,小王隨後過去。”
其實,他大可不用理會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秦二公子,也可是讓那秦二公子就坐在前廳等候她便是,卻不知為何竟生生的不舍她就這樣離去。
故而才決定親自去會會那個能正大光明站在她身邊的男人,自然顧不得身子的不適,一味的逞起強來,
不管怎樣,至少他得弄清楚那人是否配得上她,要不然,他是不會死心的。
“可是王爺,您身子多有不適,還是交待老奴去打發吧。”老總管見自家主子的傷勢看上去好像更加重了,竟有些後悔過來煩擾。
“不必了,這點傷還奈何不了小王。”說話間,他己從榻上下來,並起了身,兩臂平伸,吩咐道:“替小王更衣。”
連老總管說的話都起不了什麼作用,那些服侍王爺寢居的奴才們就更加不敢多一句嘴了,急忙為他取來了會客時的衣裳,一一為他穿好,又為他另梳了頭髻,將滿頭烏發束結於頂中,並端端正正的戴了一頂紫金冠。
一番拾綴下來,原本無精打采的人竟顯的意氣風發。若不是麵色欠佳,哪裏看得出是有傷在身。
看來這俗話說的可是一點沒錯,真就是“人要衣裝,佛靠金裝”。
況且他這身行頭,比那廟殿裏佛爺的金身可顯貴多了。
頭上金冠鑿鑿全由真金打造,居中嵌著一顆龍眼大小的明珠,珠體清瑩透亮,無一絲瑕庇,在光線的折射下熠熠生輝,一看就知絕非凡品;而兩旁用於固定金冠的發帶也不含糊,皆由小指粗細的金線蟒繩做就,另有兩道質柔順逸的長絛並著發帶散落而下,隨步履輕動搖曳著;一身明亮的正黃色蟒袍,胸前繡著四瓜蟠龍,那是僅次於天子案徽的龍圖騰;腰間則束著五寸寬許的玉帶,兩邊另墜兩方由紅繩結係著的上好玉佩,色澤盈潤,沁著綠意,其下均附著紅色流蘇,極為休麵;再見腳下也是莊重有度,蹬著一雙與袍服顏色相近的朝靴,將整個人襯顯的是精神抖擻,氣宇非凡。
如此一看,他那有著禍亂眾生之嫌的一張臉,竟也顯出幾許男子氣概,並透著一股天生的王者氣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