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安的腦子像被賊給敲了一棒子,裂開了一樣。
這是宿醉的懲罰!
起床,吃一顆止痛片,可以開始退休生活了吧?連眼睛都沒舍得睜開,周良安就開始習慣伸手往桌頭櫃上摸手表……不對啊?這櫃頭櫃跟床一樣高,怎麼特麼的高了這麼多?
我特麼摸到的是個什麼鬼?
周良安下意識地睜開眼睛,隆隆隆隆……隆隆隆隆……節奏一致的聲音不斷響起,記憶裏,隻有火車才會有這樣的聲音吧。
我特麼怎麼在火車上?
周良安開始仔細回憶昨晚上並購案成功後的每一個細節,有酒,有各樣的美女,我跟誰過的夜……臥草,居然一點都想不起來。
周良安慌忙從硬座的坐位上有爬了起來,走道上居然還有一攤嘔吐物!
惡心到了周良安,忍不住罵了一句,“真特麼狗,吐走道上?”
周良安站了起來,左右一看,光影交織,時明時暗,一道道門將車廂連接,如同時空長廊。這長廊當中混雜著聊吹牛聲音和腳臭汗臭的味道。
過了好久,周良安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於是他看到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上來拍了拍他的肩,一臉安慰的樣子,然後拿報紙扔在那攤嘔吐物上,一邊清掃一邊一,“以後不能喝,就少喝點?”
F?周良安滿臉問號,“我吐的?”
於是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周良安,有指責,有嘲笑,也有可憐。
周良安覺得臉疼。
“盒飯……雞腿飯……涼粉、涼皮……包子饅頭……來,麻煩把腳收一下……”
推著餐車和零食車從車道上慢慢地過來了,讓這車廂當中的味道顯得更雜。
車窗外,朝後飛馳的景色在不住地提醒周良安趕緊回憶,遂道一個接一個,列車在大山當中不斷地穿梭著。
周良安走到車廂與車廂交接的地方,習慣性地摸了褲兜,發現有一個打火機之外,並沒有煙。
這個時候,有人突然給他遞過來一支煙,周良安也沒多想,順手就把煙接了過來一看,紅梅!
周良安突然就笑了。
散煙的男子笑得憨厚,白了周良安一眼,“就知道你要笑我,抽紅梅有什麼不好?非要抽十幾塊一包的煙才顯得你牛逼?”
周良安搖搖頭,“沒有,就是覺得親熱!”
點著,周良安深深地吸了一口,騰雲駕霧地進入黑暗,差不多一支煙燒光之後,耀眼的陽光無比的刺眼,突然聽到前後的車廂氣氛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周良安知道,這是終於過了秦嶺,朝盆地衝心進發的信號。
重生了,大學畢業回家的列車上。
正當青春時,滿腔熱血與壯誌,社會毒打未嚐試,一切都好,可是為什麼偏偏要回到這裏呢?
周良安,二零零二年,二十二歲,回到父親的單位從一個技術員開始打拚。
周良安看過外麵的世界,充滿挑戰與機遇,可是父親溫和中的執拗,讓周良安狠不下這個心去留在大城市。
如果要在大城市安家,周家的現狀是完全承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