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掛。<\/p>
張庭瑋走在路上,臉上的寒霜濃重。<\/p>
一連幾日,他到妓院胭脂樓裏總是見不到花魁鍾芷嫣,不是被老鴇子翠娘阻攔,就是突然有其他的事情,他隻當是正常,卻沒想到是有人從中作梗。<\/p>
回到府上,張庭瑋一腳踹開張子瞢的書房,裏麵伺候的人被嚇了一跳,手裏的東西也掉在了地上,等看到來人時,才回神跪在地上:“老爺。”<\/p>
“這裏沒你的事情了,下去吧。”<\/p>
等下人退盡,張子瞢站起身向張庭瑋行禮:“爹爹,這麼晚了過來有什麼事情嗎?”<\/p>
“逆子,還不跪下!”<\/p>
張子瞢變了臉色,卻也不敢違背,撩起衣擺跪在地上,問:“不知爹爹為何生氣?若是兒子做了什麼事情讓爹爹生氣,還請爹爹告知。”<\/p>
話裏話外都是在說張庭瑋是無理取鬧,這讓張庭瑋十分惱火:“好啊,不愧是我張庭瑋的兒子啊,我問你,這幾日晚上你可有出府嗎?”<\/p>
張庭瑋直接挑明了說了,張子瞢自然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可這也是讓他擔心的地方,事情敗露了,難道爹爹還沒有放棄嗎?<\/p>
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張子瞢想著,抬起頭,說:“爹爹都知道了?沒錯,這幾日我是有去胭脂樓,不僅如此,我還讓翠娘阻止爹爹見芷嫣姑娘……”<\/p>
“逆子,你這個逆子,那也是你讓人生事,再讓人把我叫過去處理的嗎?”<\/p>
“對!是我!”<\/p>
從胭脂樓出來,張庭瑋在一家酒館喝酒,無意中聽到別人說之前有人成了芷嫣姑娘的入幕之賓,而那人竟然還是自己的兒子,原本他是不相信的,誰知道張子瞢竟然親口承認了。他隻覺得頭疼欲裂,心中的怒火卻是怎麼也熄滅不了。<\/p>
“你這忤逆子,看我不打死你!”<\/p>
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抓起東西砸了過去。<\/p>
“住手,快住手!”<\/p>
張夫人和張春華都被驚動了,大老遠就聽到張庭瑋說要打死張子瞢,趕忙出聲阻止,可卻也晚了一步,張子瞢沒有躲避,依舊直挺挺跪著,頭上被東西砸出一個血洞,如今竟然是不停的往下流血。<\/p>
張夫人和張春華一進門就看到這樣的情形,兩人也是驚了一下,趕緊上前:“聰兒,我的兒啊,你怎麼樣了?”<\/p>
“娘親,哥哥頭上流血了,快些叫大夫……”<\/p>
“不許叫!今日誰也不能出府一步,就讓著逆子死了算了!”<\/p>
一聽這話,張夫人臉色都白了,趕緊跪在地上:“老爺,聰兒是你的兒子啊,你怎麼如此狠心,再說,聰兒若是犯了什麼過錯,你罵也好打也好,也不至於下這樣的狠手啊……”<\/p>
“我狠心?你還說我狠心,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好兒子,一天到晚不學無術,偏偏學會了和自己的老子爭女人!”<\/p>
“什麼?”<\/p>
張春華在一旁卻是聽的清楚,此時再看到張子瞢頭上止不住的鮮血,心裏對那沒見過的芷嫣姑娘卻是又恨上了一分。<\/p>
張夫人此時不知道該怎麼去說,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兒子,此時怒目相對,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p>
“爹,芷嫣姑娘雖然身在青樓,卻也是有她自己的傲骨,爹爹為何一定要為難她呢?”<\/p>
“為難?”張庭瑋冷哼一聲:“我去找她談心便是為難,那你硬是成了她的入幕之賓,難道就不算為難麼?”<\/p>
聽了這話張春華和張夫人都是變了臉色,而張子瞢更是麵上慘白:“爹爹在說什麼?這是誰在造謠生事?芷嫣姑娘潔身自好,何時我成了他的入幕之賓了?”<\/p>
聽了這話,張庭瑋臉上緩和了一些,但依舊是十分惱火,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跟自己爭搶同一個女人,這怎麼能讓他不生氣?看著張子瞢頭上流淌的鮮血,他陰沉著臉看了張夫人一眼:“回頭找個大夫給他瞧瞧,另外,你們的那些心思都收回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這張府,我說了算!”<\/p>
衣袖甩在張夫人臉上,她卻絲毫沒有感覺,想到之前聽的那些話,還有剛才張庭瑋那樣的眼神,張夫人的整顆心都涼透了。以前他要納誰入府,她也會不開心,可卻從沒有像今天這般。<\/p>
扭頭看了一眼受傷的張子瞢,張夫人咬著牙恨恨的說:“我的好兒子,你可真是為娘的好兒子,為了一個賤人,竟然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p>
“娘……”<\/p>
“別叫我娘,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一生下你就掐死算了!”說完也甩了袖子走出了書房。<\/p>
張子瞢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兩個身影,也暗自歎了一口氣,隻是他卻並不後悔。張春華心裏怨恨,但這畢竟是她的哥哥,現在看他受傷,她卻也不好再說什麼,趕緊叫了人去找大夫,又扶著張子瞢回了房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