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雪夜,傷了兩顆心,碎了兩份情……
單昕毓走的時候並沒有帶上門,朱紅色的木門就那麼大開著,冬季的寒風和著散碎的雪花飄了進來。
逐漸的,門口的地麵上落了一層雪花,薄薄的,隱約可以看到光滑的地麵泛著綠光,幽幽的,透著冰冷和絕望。
冉夢露呆滯的癱軟在床上,身無寸縷,錦被也被拋在了角落裏,她沒有伸手去拉,隻是任由自己赤裸在空氣中,任由寒風吹在身上,卻沒有吹回她的神智。
微微側頭,看著自己布置的浪漫小屋。
她才發現,那紅梅拚的心早已被直直的踏出一條線,將一顆碩大的紅心從中間分開,如同她碎裂的心。
記憶逐漸複蘇,憶起曾經的一切。
原來,結局早已注定;原來,傷害早已造成;原來,一切皆是自己咎由自取。
要償還嗎?好,做錯了事,她就不會逃避。
曾經,她傷害了他,她折磨了他,那她就會承擔一切後果,隻是,無關情愛。
為何,心裏那麼的痛?為何,淚難流?為何,這般的絕望?
還沒有死心嗎?
當初決定用一條命來彌補傷害,卻沒料到被陳柏旭救下;本就愛了,如今,更是陷進了他用體貼溫柔所布的陷阱。
口腔內一陣腥甜,冉夢露緊咬著牙齒重新將那一口血咽下,眼睛幹澀疼痛,沒有一滴眼淚落下。
終於回過神,掙紮著找出一套素白色碎花衣服穿上。
知道次日肯定會有人來攆自己去單昕毓的寢宮,她不能這樣赤裸著等待,盡管是她曾犯下的錯,她卻不能連最後一絲尊嚴都失去。
她犯下的錯,她可以用命去彌補,可以用自由彌補,可以忍受一切淩辱,卻不能失去最後的尊嚴。
穿好衣服,看著門外那一片雪白,冉夢露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去年的第一場雪,我讓你跪在雪地,今年的第一場雪,你讓我心傷夢碎。這,還隻是開始吧?”
強撐起身子,冉夢露走出屋門,看著門外厚厚的雪發呆。
古代的雪比現代的更白,更大,下了半夜早已將這個世界完全包裹。
整個宮殿都在一片銀裝素裹中沉睡,天上沒有月亮,隻隱隱約約的看到紛紛揚揚的雪花,潔白的雪很亮,有些刺眼。
冉夢露微微眯起刺痛的眼睛,卻還是不肯閉上,倔強的看著眼前的雪。
伸手,看著大片的雪花落在自己雪白的手掌上,逐漸融化,化作水漬,消失在掌中,消失在指尖。
秀發在雪夜飄搖,烏黑油亮,並不是很順滑,有些淩亂的披在肩上,襯著素白的衣衫和憔悴呆滯的麵容,有些悲涼的感覺。
素白的衣衫,稍顯淩亂的烏發,在雪中輕緩的飛舞,如同暗夜的精靈,漫無目的的舞動著。
呆滯的目光中隱含著一絲淒涼,帶著紅暈的臉頰和幹裂的唇顯出一些憔悴和疲累。
緩緩前行,冉夢露不敢回頭,她深怕自己看到自己親手布置的甜蜜小窩。
雪花落在臉頰上,一片冰涼,偶爾落在唇上,滋潤著幹澀的嘴唇,有些舒適,有些滋潤。
想起去年的雪夜,她讓單昕毓跪在雪地裏兩個時辰,然後共同在雪地漫步,在梅林觀梅。想起自己做的那一首毫不押韻的“傲雪寒梅”詩。想起當時的狼狽和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