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得白泰無地自容,想自己當初跟著祖父學醫,是因為看不得窮苦百姓有病無處醫,才下定決心跟著祖父學醫的。
想當初自己卻一心想要進宮得一些功名,將來好衣錦還鄉,光宗耀祖。最重要的是聽說太醫院的太醫都是整個王朝醫術最高超的,自己和那些太醫交流一下心得,也好在出宮以後更好的為百姓醫病。
自己進宮時,祖父一再的說:“皇宮是腐蝕人心的地方,進去,就出不來了。”
當時,他是不以為然的,因為太醫院是有製度的,幹滿一年學徒,就可以轉為醫生,幹滿三年醫生可以轉為醫士,幹滿五年,經過選拔考試,醫術超群者,可以轉為禦醫。禦醫是領六品銜,有人幹到老。
運氣好的,如果有有左院判辭職,升職,或者判刑等,總之就是有了空缺,給右院判送些禮,打好關係就可以升做左院判。如果右院判有了空缺,會由院使報告女王,然後所有左院判在殿前由院使出題,答得最好的便做右院判。
院使空缺時,右院判順利升做院使,再次遵從以上步驟選出右院判。(以上純屬作者YY,親們不要深究,作者也不知道古代太醫院的選拔製度,因為偶不是學曆史的,更沒穿越過。)
而每次轉職,都可以選擇是升職,還是回鄉。
當初,白泰抱著和禦醫交流心得的想法進了宮。
第一年,身為學徒,他是沒有權利與那些禦醫交流的,每日裏隻是幹些端茶倒水,掃地擦桌這些髒活累活。
第二年,是醫生,每日裏負責晾曬草藥,將各種草藥分類。
說是隻是為了磨練意誌,如果剛來就能學習醫術,給主子們診病,豈不是人人都想進宮,人人都能進宮?
到了第五年,他已經由當初進宮時那個剛進宮時十四五歲的少年變成了即將及冠的男子。
終於做了醫士,學海無涯,眾多禦醫獨特的見解,高超的醫術讓他如海綿汲水一般如饑似渴的學習著。期間,在家裏的催逼下,娶妻生子,卻還是擋不住他求知的欲望。
五年如一日,抉擇的日子到了,他本可以回鄉的,卻有些不甘心,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他想證明自己有資格做禦醫。
他的出色,讓他以第一名的成績做了禦醫,他卻有些自滿,認為自己的醫術已經是很厲害了,不需要學習了。於是,跟著那些禦醫身後這裏轉轉,那裏看看。
二十多年裏,他學會了權謀,行賄,受賄,階級觀念,等等。他成功做到左院判。
這次,原本是禦醫的事,他卻想著也許治好了陛下,說不定可以升做右院判,誰知道了禦書房才知道傷的不是陛下,而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女官,便想著自己不治,陛下知道了定要誇讚自己,卻將祖父所授的醫德拋諸腦後。
白泰黯然的走出禦書房,女官則跟在他的身後,執行杖刑。
夏紫鶯又說話了:“娘,他已經知道錯了,還是不能行醫嗎?”
冉夢瑩看她一眼柔聲說道:“當然不行,他的內心早已被這宮牆內優渥的生活腐蝕,即便他已經後悔了,難保不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貪欲貽害鄉裏,我這樣也算是救了他。”
然後將夏紫鶯放在地上,走向寒梅,將右手放在寒梅的肩上,用左手的袍袖將她臉上的淚拭去,柔聲說:“別太難過了,帶我去看看蕊兒。”
寒梅點點頭,抱起身後的夏紫鶯,默默地陪在冉夢瑩身後走向內室。
到了內室,隻見蕊兒雙目緊閉,眉峰緊蹙,似乎很是痛苦。額角有些血跡,已經止住,此刻看起來雖然有些猙獰,看起來這傷倒是不重,應該不至於導致昏迷才對。
眉頭輕蹙,冉夢瑩回頭問寒梅:“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的傷應該不會導致昏迷才是啊。”
寒梅微微的搖了一下頭:“我也不知道,我為她把了一下脈,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應該是被嚇得吧?畢竟她的武功太低。”會武功的人都會把脈的。此刻,寒梅也有些亂了方寸。不知道為什麼,見到蕊兒受傷,她就難受。
冉夢瑩卻不覺得,雖然藍新蕊武功低微,可是,從小照顧哥哥,什麼事情沒有經曆過?怎麼會輕易被嚇到?
“你說一下當時的情況吧。”冉夢瑩結果寒梅手中的夏紫鶯,示意她坐在床畔的小凳上,自己則抱著夏紫鶯坐到床邊上。
因為才六個月,身體有些弱,還是需要大量的睡眠,又和冉夢瑩說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話,有些累了,夏紫鶯咕噥了一聲,將頭窩在冉夢瑩懷裏,找一個舒服的位置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