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韻呢?”冉夢瑩發現這裏沒竹韻的身影起初還以為她去熬藥了。
“她在外麵跪著。”寒梅不帶感情的聲音和著內力傳到冉夢瑩心裏。
冉夢瑩心神一轉,就猜出原因了,麵色緊繃道:“讓她給我進來。”
芷蘭起身小跑出去,片刻之後將滿臉淚痕的竹韻拉了進來。
剛一進屋,竹韻二話不說,“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自責的聲音用內力飄到冉夢瑩的心裏:“請小姐責罰,都怪竹韻慮事不周,才導致小姐險些走火入魔,竹韻萬死難辭其咎。”
“你給我起來。”冉夢瑩的聲音裏頭一次夾雜了無邊的憤怒。
看到冉夢瑩憤怒的眼睛,竹韻二話不說,慌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垂首站立在床前。
“把你的眼淚給我擦幹淨。”眼神淩厲,不假辭色。
竹韻也顧不得體麵,寬大的水袖將臉上的淚痕抹去。
“這種事情若是再發生第三次,我會考慮換人。”冉夢瑩嚴肅的聲音再次傳來,“即使有一天我死了,我也不允許你們所有人掉一滴眼淚,你們這樣自亂陣腳像什麼?知道犯了錯就要去彌補,如果彌補不了,就要勇敢地去承受後果,在這兒哭天抹淚的算什麼?你們是一般的小姐夫人嗎?”
聽到竹韻的話,四人渾身一震,全都跪在地上:“小姐教訓的是,我們定會盡全力護小姐周全。”
冉夢瑩揮揮手懶得再和她們說話,將頭轉向站在一旁的項君逸:“說說吧,你的故事。”
項君逸笑笑說道:“用內力說話很累的,這麼長的故事說下來我會體力不濟的。”
“那就不要廢話,撿重要的說。”想必他的內力也是不錯,想要拿喬,她偏不買賬。
項君逸無趣的摸摸鼻子,想不到這個小師妹真的和傳說中一樣冰雪聰明。
“這一切還要從師傅的感情說起。”
原來,二十年前,袁胥昇愛上了一個女子,而那個女子對他隻是淡淡的感情。說不上愛,也說不上不愛,隻是,欣賞。那個女子是博愛的。
然而,生性散漫的袁胥昇卻不願被高牆束縛,哪怕自己再愛那個女子也是一樣的。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袁胥昇作了這樣一首詩之後,決然離去。
離去後的袁胥昇在路上救下了當時隻有四歲的項君逸,於是收他做徒弟,教他如何配置毒藥,如何配置解藥。甚至不遺餘力的教他武功。
他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全都教授給他,以此來淡忘對那個女子的思念。
可是,越想要忘記,就越是難忘,每天教會他基本的招式,或者每一種藥材的作用以及辨別方式,然後喝的酩酊大醉,口中呼喊著心愛女子的名字,往往都會淚流不止。
堂堂七尺男兒每日裏淚如雨下,這該是怎樣的的心痛啊。
所以,項君逸每日都隻是努力地習練袁胥昇交給他的一切,從不抱怨他給自己的關懷太少。
直到四年後的某一天,袁胥昇將一卷書交給他對他說:“以後我就不能教你了,你在外麵千萬不要說自己是我的徒弟,否則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這卷書是我畢生所學,你就照著上麵的學習醫術吧。全部記住以後,將書焚毀,切不可落入歹人之手。”
項君逸接過那本醫書,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哽咽道:“徒兒謹記師父教誨。從今日起,徒兒的師傅是世外高人無名。手中書卷記會之後,定將其焚毀,誓死不讓它落入別人手中。”
項君逸小小年紀很是懂事,稚氣的臉上滿是堅毅。
袁胥昇憐惜的輕拍了一下他小小的腦袋:“孩子,這兩年裏,為師很少教導你,希望你不要怪為師。你記住,你會有一個小師妹,她很聰明,將來你們師兄妹若是有機會相遇,定要待她如珍如寶,也不枉師父教導你兩年。”
在江湖上行走的項君逸,隻用了半年的時間就記住了袁胥昇給他的書卷上的一切內容,在無人的地方焚毀,從此行走江湖,濟世救人。
直到兩年前,聽說有一個名字叫做藍栐禎的女子說是神醫袁胥昇的親傳弟子,四處行走,布醫施藥。
他跟著她的足跡,到了很多地方,都是到晚一步。
終於,在清風鎮徹底沒有了她的消息。而他的盤纏也用完了,就想找一份工作。
恰在此時,竹韻要大量招聘郎中,因為各個分店都多多少少會受到官府打壓,往往有人生病都不能得到及時的醫治。
項君逸在測試中無意間展露了一手袁胥昇的獨門手法,竹韻狀似不經意的問:“敢問公子姓甚名誰,師承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