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兒,我先回屋,你與姐姐們在此聊一會。”冉夢瑩起身,語氣淡然。鶯兒該喂奶了。
“是,小姐。”茹兒歡快的說道。
“我帶你去吧。”竹韻起身,說道。
“有勞了。”她們不能在別人麵前顯示出主仆的模樣,她還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由於她事前沒跟竹韻商量過,竹韻剛起身就因為她的一聲“有勞了”嚇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一個手臂扶住了她,眼中滿是打趣,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卉菊。
竹韻臉色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以作掩飾,她已經明白了小姐的用意。
“跟我來吧。”竹韻終於又恢複了那副淡然平靜的模樣。
冉夢瑩懷抱夏紫鶯,亦步亦趨的跟在竹韻身後向後院行去。
剛到後院的主臥室,冉夢瑩就說道:“抱歉,事先沒與你商量。隻是忽然想到,你的勢力太大,若讓人知道我是你的主子,對你不好。更何況,我暫時還不想接受這些惱人的事物,隻好勞煩你為我打理。”
“沒事的,小姐說什麼我們就隻有聽的份,隻是事先沒有準備,險些失了麵子。”竹韻麵色微紅。
“那就好,我現在隻想看著鶯兒長大。”冉夢瑩的眼神柔柔的落在懷中的嬰兒身上。
“我們再給鶯兒取個小名吧?老是鶯兒鶯兒的叫,好像是說小嬰兒一樣。”冉夢瑩忽然笑道。
“小姐做主吧,若是小姐一時想不出好的名字來,等用完晚膳以後,我們四人一起想必能給小小姐取出個好聽的小名來。”竹韻永遠都是最善解人意的。
“恩,你先出去吧,我給鶯兒喂了奶就出去再轉轉。”
“是。”竹韻低頭恭敬地退了出去。
梅蘭竹菊最大的優點就是,進退有度,和冉夢瑩隻見似姐妹,似主仆,她們隨意的同時永遠不會僭越主仆本分。
這一點讓人很舒服,不會讓冉夢瑩有無奈的感覺,她們的態度與現代的保姆有些類似,卻比她們更加有禮,更加懂事。
冉夢瑩在竹韻出去之後,靠坐在床頭,解開衣帶,讓夏紫鶯好伏在自己懷裏吃奶。
幾天的相處,夏紫鶯已經習慣了嬰兒的生活,甚至喜歡上了在冉夢瑩懷中是聞到的淡淡的馨香,更喜歡冉夢瑩看向自己時暖暖的,柔柔的目光。
夏紫鶯熟門熟路的把小嘴探向那紅黑色的乳尖,吸著專屬於自己的帶著淡淡腥味的香甜的乳汁。
襯著夏紫鶯吃奶的時間,冉夢瑩抬頭觀察著這間主臥。
房間外室與內室用薄紗隔開,看起來有些朦朧。倒並不影響視覺。
很顯然,這間主臥是為她準備的,床頭是一副牡丹圖,隻見畫上的牡丹雍容大氣,潑墨均勻。上麵提著一首詩“落盡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竟誇天下無雙豔,獨占人間第一香。”(唐朝皮日休的牡丹)清秀的字跡,卻無形中多了一絲霸氣。
左側牆壁與床接近的一幅畫是梅花,以雪為景,蜿蜒的花枝,紅色的花朵,雪花紛揚中,更顯嬌豔。不畏嚴寒,傲然挺立。畫旁題著一首詩:“雪虐風號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宋朝陸遊的梅花絕句)落筆幹脆,沒有絲毫拖拉。
與梅花相距一米的牆壁上,是一幅蘭花,隻見翠綠色的葉子上似乎還有露珠盈盈欲滴,白色的花瓣,黃色的花蕊,看起來清新淡雅。畫上同樣題著一首詠蘭的詩:“清風搖翠環,涼露滴蒼玉。美人胡不紉,幽香藹空穀。”(唐朝唐彥謙的蘭)有些圓潤的筆跡顯然是出自芷蘭之手。
右側牆壁上與床接近的是一幅竹子,翠綠的竹子高聳挺拔,一節一節的,竹枝上掛著翠綠的葉子。似乎有一陣風刮過,所有的葉子都整齊有序的飄向同一個方向。竹子淡雅的模樣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竹韻平靜淡然的絕色臉龐。
竹畫的上方同樣題著一首詩“一節複一節,千枝攢萬葉;我自不開花,免撩蜂與蝶。”(清朝鄭板橋的竹)與客棧外相同的筆跡。
同樣距離一米左右的牆壁上是一幅淡雅的菊花。那是一幅貢菊,素白的花瓣,黃色的花蕊,深綠色的葉子若隱若現,如果不考慮卉菊的性子,到讓人感覺這是卉菊站在麵前一般。畫上用娟秀的筆跡題著一首詩:“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晉代陶淵明飲酒其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