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閣老您是父皇最信任的重臣,翊兒怎麼敢走在您的前麵呢,上官閣老請。”說完翊皇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雖然他並沒有機會跟其餘受寵的皇子一樣接受宮廷禮儀教育,但是畢竟他的母後曾經是這個國家的皇後,他怎麼會在這個方麵落後於其餘的皇子呢。
“但是皇子,您是天子之子,微臣隻是臣子,對於微臣而言您是君,那有臣在君前的。皇子請吧。”上官閣老不愧是兩屆元老,雖然他的內心在不斷的沸騰,但是色不露於顏,或許這是一個不錯的轉機,剛才皇上派人來告訴他在這裏等著,他還很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難道是?想到這裏他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他必須得小心,一步錯步步錯。
“那翊兒鬥膽請閣老一起,閣老請。”看到上官閣老執意不肯,翊皇子隻得邀請上官閣老同行。
“皇子請”說完兩個人便一同往營地走去,“隻是皇子,老臣有一個問題不明白,可否請教皇子。”
“當然,閣老請講。”
“既然皇子看得這麼清晰,為什麼要放棄太子選舉。”上官不懂聲色地問道,好像在問一件極其尋常的事情,好像是一對好友在相互問候。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更加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愚蠢,要是明白自己愚不可及還非要去爭奪那個位子豈不是不可救藥嗎?”翊皇子看了一眼上官閣老。
上官閣老也因為這一眼更加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剛才那一刻他似乎感覺到是年輕時的皇上站在自己的麵前,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威嚴之氣,那一刻甚至讓他有一種想跪下的衝動。
“是,翊兒也是人,即使明白自己愚蠢不可救藥,退出那一場鬥爭翊兒依然心有不甘,但是這件事情關係天下百姓的生死存亡。況且曾經有個人跟翊兒說過,過於執著於一件不可得事中,正如佛家所雲必將陷入不可得苦中,一切隨緣。”
“隨緣是指認命嗎?”上官閣老很難去相信一個皇家之子居然會懂得佛家之言。
但是翊皇子並沒有回答,他看了看上官,然後想起了某個晚上。隻是物是人非,一切改變的是那麼的快,那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在他熟悉的地方,晚風拂過院中草的聲音,四周牆角下小蟲子剛剛從冬眠中醒來開心的鳴叫,整個世界的存在隻能通過心靈才能感知,和母後一般美麗的女子,吹奏著母後一樣悅耳的簫聲。想到這裏他不禁翹起自己的嘴角,然後拿出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玉簫,那麼熟悉地吹奏起那首樂曲。
同樣安靜的夜,同樣美妙的樂曲,但是每一次的吹奏都是那麼的不同。悠遠的簫聲就像是最深沉的夜,將一切的罪惡和美好的都一視同仁地包容了下去。但是偶爾遠處的那一兩點小星光給了夜行的人以希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抓住那些燈光。
放下手中的玉簫,望了一眼已然被這簫聲驚呆的上官閣老,他當初聽到這首曲子也是這樣。“閣老,這就是‘隨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