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還不起床,是去給這些貴妃娘娘們拿膳食的時候了。”依然是一身紅袍的梅姐姐用手厭惡地推了推床上的人。
唯桐終於有一點知覺了,她覺得自己身上的傷更重了。但是一夜的休息還是有些效果的,她覺得自己能夠起來,雖然身上還是痛的讓她連大氣也不敢喘。她也懶的整理自己,就麻木地拿上盒子跟著梅姐姐走了。
終於她將那個重重的木桶拎回冷宮,“因為你還是第一次,宮裏又怎麼大,以後你在這個時辰去那裏將這些東西拿回來就好了。那走了,你就好好地伺候這些娘娘們用膳吧。”說著那個圓筒終於氣喘籲籲地走了。
等到她一走,所有的人就像是瘋一般的搶上來,它因為還很虛弱不知道被誰一推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這時一雙手將她扶了起來,“謝謝!”她抬頭看見一張很幹淨的臉,沒有擦任何的胭脂,但是一張臉在這堆庸脂俗粉當中顯得格外的親切。眼角的魚尾紋蓋不住那精致的五官,她看上去已經年過半百,但是身上的那股優雅卻是充滿了她的舉手投足間。
“我就住在你隔壁的那張床上”
說完她微微地朝著唯桐一笑,唯桐頓時覺得如沐春風。等她起來時這裏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大家都已經拿著吃的離開了,而吃的也已經所剩無幾了。然後她轉身就走了。
或許是因為自己那支朱釵的緣故,那位圓管事也沒有派太重的任務給她,每天隻是讓她幫著送送飯,有時還幫著洗洗衣服。
這一天,這裏好像來了一位新人,唯桐並不知道,但是等她拿著飯回來時,她發現所有的人都圍著一個圈,本來每天大家應該都已經對她手中的飯一哄而上了,但是今天沒有人注意到已經開飯了。
人群中傳來一陣陣的叫罵聲,和哀號聲雜拌在一起,像是一道讓人看了食欲全無的菜。“惠妃你個賤人,你”一聲清脆的響聲打斷了叫罵聲。接著便是唯桐很是熟悉的聲音“憑你也敢辱罵惠妃娘娘,還真是膽大包天了。”
“你一個奴才居然也敢對我貴人下手,皇上知道了一定剝了你的皮。”唯桐沒有一點好奇心,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拿了兩個碗,裝了兩碗飯就會她的房間裏去了。
前幾天扶了她一把的那個人依然坐在窗口,和往常一樣,好像她在等什麼人,好像這個世界除了她等待的人已經不再有什麼意義。難道是在等皇上,唯桐小聲地在心裏嘀咕了一聲,把手中的飯放在了那人的旁邊。
外麵的聲音很大,站在房子裏也聽的清清楚楚。唯桐剛想端起飯碗,發現身邊的人從床邊上的一個櫃子裏拿出一把琴。她像是癡了一般地,溫柔的撫摸著那把琴。好像那把琴就是她的情人,外麵的聲音還是很大,這時她突然撥動了琴弦,隨後如流水般流暢的音樂就這樣像月光一般瀉下來。唯桐覺得驚呆了,她被這音樂打動了,她覺得那音樂裏有濃的幾乎化不開的柔情,述說了好久好久的思念。但是在音樂深處卻流淌著讓人無奈的絕望,似一把利刃直接往人的心髒刺過來。
音樂響起,四周好像靜了,連剛才那一隻吵鬧不休的女人也停止了吵鬧。直到那圓管事來讓她將飯桶送回去,唯桐走在路上仍好像被那音樂包圍一般。等到她回來,她發現那個女人已經靜下來了,衣服雖華貴但是已經失去了完整,花雖開著但是卻已經開始凋謝。
唯桐不想管她的事情,她忘不了那琴聲。她匆匆地走回房間,但是琴盒已鎖,灰塵將往事的美好都封了起來。旁邊的那些女人今天也不再打鬧,所有的人都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呆呆地想著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