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地下室的住處就隻剩下管碩一個人,他從片場回家的時候碰到一位老同學。
“呦,這不是管碩麼!”一聲叫,管碩就聽出來是誰了,在電影學院的那四年,班裏隻有葛少文的聲音最有特點,很尖銳,甚至有些刺耳。
管碩有些不想理這個人,全當沒聽見,繼續走自己的路。
葛少文追上來,又喊了管碩一聲,他隻好停下來:“哦,是少文啊!”
“哎呀,我看你剛才從那邊陳水欽劇組出來的,我跟了你一路,叫你好幾聲了!”
葛少文一上來就是勾肩搭背,但是管碩很不習慣,他對這個人根本不熟悉,這人在學校的名聲也很爛。
“現在混得不錯呀!”
葛少文笑著勾搭著管碩:“什麼時候給哥們兒介紹一下唄!”
話到這句,才是主題,管碩聽的出來。
那會兒在班裏隻要有劇場的表演,葛少文總要爭一個最突出的角色,在學校師生麵前展露風采,但是他演的……就那個樣子罷了。
“奧,我那就是角色,配角而已,談不上介紹。”
“什麼呀!現在可是在幾個大導演那裏經常看見你呢!什麼配角主角的!”
葛少文笑笑,使勁往管碩那邊兒靠:“現在戲不好接啊,能有個認識的人,在香港也算相互照顧,對吧,都是同門嘛!”
他臉上的油光讓管碩有些反感,趁著葛少文話的縫隙,他插上一句:“那什麼,我到了,先回去了啊,還沒給交房租呢。”
葛少文看見管碩站在區旁邊那個地下入口:“都在香港買車了!還混得不牛,厲害啊!”
“買什麼車啊,就是住在這裏!”
門衛大爺走過去給管碩遞了把鑰匙——管碩接了份燒鍋爐的工作,可以用來補貼生活。
原先地下室那個燒鍋爐的子交到女朋友了,跑去女友家裏住,這邊的活兒還沒找到人幹,管碩和門衛聊了聊,剛好他也租了地下室住,信譽也不錯。
這樣下來每個月可以多賺000,管碩也可以生活的好一些,畢竟片場不是總有他的角色,半年前,從蔣駿那部戲往後,跑了四五個配角,隻是夠個生活,杯水車薪而已。
“對啊,我就住在這,肯定沒你混得好!”
管碩尷尬笑笑,都是場麵迎合,完笑笑,就往地下室走。
“呼——”
下到地下室,四十個平米的屋子已經不了,他把手裏的包放下,裏麵裝著一份劇本,是陳水欽另一部戲的一個跑龍套的。
管碩很失落的坐在地上,靠著床邊低頭歎氣,臉埋在膝蓋間,半不起來。
上一個“阿斌”的角色,明明演的很合適,但是第二遍再來的時候陳水欽覺得這場戲太多餘了,叫編劇把劇本這一段以及後麵“袁家棟”的戲份都刪掉,劇情改成他被走私的那批人發現,殉職了,至於阿斌這個人物,頓時顯得多餘,陳水欽刪掉了。
就那麼一直閑了半個月,陳水欽那部戲剛完,邁克打電話給管碩,有新劇本。
今去看了看,管碩立馬接下來。
“有戲演總比閑著強!”
管碩突然抬起頭,拿起桌子上的鏡子,把額頭前麵的碎發一晃,“就算是當鹹魚,也要當出鹹魚的風采,怎麼能做一條沒用的鹹魚呢!”
“哈哈——”
他對著鏡子練習笑容,驚慌時的微笑,悲劇之後的假笑,開心時的大笑,心懷鬼胎的嘲笑……
“就算是做鹹魚,我也要做世界上最鹹的鹹魚!”
沒有了薄安和王一秋,孤單的生活讓管碩習慣了自己和自己話。
他炒了一個西紅柿雞蛋,下了幾根掛麵,趁著下麵的水還沒開,把臉一歪又湊到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就算沒有成家安帥,但是戲也不錯,好出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