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嬌才得以看清這位肖校尉的相貌。隻見他虎背熊腰,長的很是魁梧,棱角分明的黝黑臉龐給人剛毅可信之感,唯有一雙眼睛精光閃閃,令人不可小覷。
肖校尉還禮後說道:“楚公子真乃知禮之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陳嬌一拱手:“請肖校尉隨我來。”遂與木紅一起帶著肖校尉往自己屋子走去。
點燃油燈,坐定之後陳嬌邊倒茶邊說道:“實在是事發突然,不知會在夜晚待客,茶也不是什麼好茶,肖校尉莫要嫌棄,權當解渴潤喉的湯水吧。”
肖校尉爽朗一笑:“楚公子一看就是個細致人兒!說話都這麼文縐縐的,啊?哈哈!”說道這裏,肖校尉屏息細聽一會兒,確認屋子外麵無人偷聽之後,方才壓下聲音低低道:“在下乃是太原駐軍的小校。在下看楚公子也是仗義熱血之人,要不也不會深夜出手阻擊匈奴人了。實不相瞞,接到這位木公子的舉報之前,在下已經接到上頭命令說是月氏女王的大公主來到了大漢,可能是有什麼大事。本來就想著要把月氏公主接到軍中護衛道長安的,隻是因為我等都是粗人,怕打攪月氏公主,最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而且,貿然出現在月氏公主麵前,總有些不妥當。本來想著,大漢境內,月氏公主的身邊又盡是高手,當能平安到京城才是。我們隻要暗中注意即可。隻是沒想到匈奴竟然如此膽大包天!還好有楚公子幾人,這才沒釀成大禍!在下先在這裏謝過了。”
陳嬌趕忙還禮,連稱不敢當。
肖校尉倒也不拘於此,隻是仍然正色說道:“還請楚公子將今晚事情的始末詳細說來。而且,今晚開始,怕是月氏公主要隨我等到軍中去了。哼!匈奴膽敢道大漢來撒野,簡直欺人太甚!相信這一消息上級知道後定會有所動作!”說到這兒,他又不禁感慨:“啥時候大漢才能深入草原,去打打匈奴的秋風呢?也好叫那幫忘恩負義的野蠻人嚐嚐這等滋味!”說罷又是嘿嘿一笑:“楚公子見笑。在下乃是軍人,拿著大漢的俸祿,心裏總想著這些。您可能不喜歡聽……”
陳嬌認真說道:“肖校尉說的哪裏話?大漢有您這樣時刻想著禦敵於外的軍人,我們這些人才能平安地活下去。沒有你們,大漢百姓安危哪裏來?在下就是欣賞您這樣的豪爽漢子!”
肖校尉聽了心裏無比熨帖,點點頭笑道:“我就說我不會看錯人!楚公子果然有俠義之風!”
二人又笑談一陣,陳嬌也就將當夜發生的來龍去脈細細稟告了肖校尉。
肖校尉聽完,也狐疑道:“你是說你之前打暈了幾個匈奴人結果他們卻不見了?如果是真的,那難道這些匈奴人還有接應的同夥不成?楚公子放心,在下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陳嬌亦笑著說道:“有肖校尉這句話,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隻要查出他們同夥就好。切莫再讓他們傷了我大漢的百姓就是了。”
見肖校尉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陳嬌繼續說道:“肖校尉,在下略通歧黃之術,因為跟月氏公主有些緣法,可否讓在下幫他們幾個把脈看顧之後再接他們去軍營呢?”
“這有何難?楚公子這麼一說在下還求之不得呢。那就這樣,我讓幾個小兵痞子留下,明天一早再來接人就是。”
陳嬌再三拜謝之後,才送走了肖校尉。
等陳嬌再趕回戀雪房間的時候,戀雪已經轉醒了。隻見霍去病於哲阿穆爾等人已經不在房間了,而房間門口卻站著兩位帶刀的漢兵。見到是陳嬌都見了禮。
陳家步入房間,隻見一個侍女裝扮的女子正立在戀雪旁邊。
戀雪仿佛看出陳嬌的疑惑,遂解釋道:“楚大哥,這位是我的侍女,阿吉。”
陳嬌瞪大眼睛,她從哪裏冒出來的?
不待陳嬌發問,戀雪就已經回答了:“她是裝作侍衛跟阿穆爾他們在一起的。隻是因為楚大哥的注意力都在阿穆爾身上,而阿吉本就不懂漢話性子本身又比較沉默寡言,所以楚大哥沒發現也很正常。阿吉以前在我們月氏的時候女扮男裝都很少有人認得出呢。”好像想起了往事,戀雪的神情有些落寞。
陳嬌細細打量著這位侍女,不得不說,看她膀大腰圓的樣子,粗糙的皮膚,要不是穿了女裝還真難認出來!人家這才是成功的男扮女裝吧?陳嬌偷偷打量一下自己,不由鄙視了自己一番。
待看到戀雪毫無血色的臉,陳嬌趕忙上前搭住她的手腕,細細把起脈來。確認戀雪隻是因為吸入迷煙身體乏力之後,陳嬌放下心。轉身對阿吉說:“你去找客棧的夥計,讓他熬一碗清粥過來。記住,什麼都別放……”還沒說完,看到阿吉一臉迷茫的樣子,陳嬌氣餒,擺擺手,說道:“算啦。我還是找木紅去吧。”揉揉眉心,愈往外走吩咐木紅。
“楚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我實在是……”戀雪急急說道。生怕說晚了再沒有跟她楚大哥單獨說話的機會。
陳嬌收回剛邁出的步伐,轉過臉笑著看向戀雪:“傻丫頭,楚大哥沒生氣。出來行走,謹慎些本就是對的,我哪裏會怪你瞞我?不過,月氏公主殿下,你可是叫了我楚大哥的,那我就隻當你是戀雪可好?”自己不也隱瞞身份了?也隻有天真的戀雪會想著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