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陳嬌三人興高采烈往太原方向而去時,堂邑侯府卻因為館陶發現陳嬌留下的書信亂成了一鍋粥。
館陶看完書信不禁嚎啕大哭:“狠心的嬌嬌啊。你這樣跑了就不想阿母麼?你要是在外麵出點什麼事,阿母還怎麼活啊?”
陳鞽看完書信,眉頭皺起:“阿母,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咱們先派家丁出去尋找,他們三人應該不會走很遠。還有,阿母應該即刻進宮麵見陛下,將嬌嬌的信交給他。這樣才能避免陛下震怒,怨怪陳家啊。”
陳午也拍著館陶的肩,低聲安慰道:“阿鞽說的很是。咱們現在確實應該先去稟報陛下。至於嬌嬌,說不定還能尋她回來。就算尋不到,隨嬌嬌出去闖闖也沒什麼。她那麼古靈精怪,就算遇到危險,也定能化險為夷的。再說,不是還有木紅跟去病嗎?”話雖這麼說,陳午心中的擔憂並不比館陶少,可是此刻除了安慰館陶,這些話,何嚐不是他自我安慰呢?
“你還敢說去病?他才多大?還是個孩子哩。哪裏能保護嬌嬌啊?”館陶邊擦眼淚邊反駁道。
“阿母,去病雖年紀小,又有些膽大妄為,但是他的功夫可是很不錯。你可不要小看他。”陳須說道。心裏既憤怒陳嬌一言不發的跑掉,又擔憂她出事。不過二弟說的對,嬌嬌這次闖的禍肯定是兜不住的,還是得趕緊讓母親去麵見陛下啊。
館陶此時也冷靜了些,點頭道:“鞽兒說的對。我這就進宮麵見陛下。在陛下怪罪之前前去請罪。還有你大母那裏也得去說一聲。唉,估計一頓罵是少不了了。這個嬌嬌,信倒是寫的有模有樣。我看了都不忍心生她的氣。”
館陶一邊念叨一邊在丫鬟的服侍下換上正裝,坐馬車前往未央宮。
傍晚時分的未央宮在夕陽的照射下多了幾分神秘感。此時的宣室殿內,劉徹正坐在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圖—後來被自己改名為天下四海圖麵前,仔細研讀韓則帶回來的書籍。他覺得這是天佑大漢,才讓韓則的師傅寫出如此精深的書。作為天子,他必須好好研究。
楊得意接到館陶大長公主進宮求見陛下的消息,心裏滿是狐疑。此時大長公主進宮,莫非是皇後娘娘出了什麼事?於是不敢耽擱,立刻進殿稟報。
劉徹聽到是姑母前來,也意識到可能跟陳嬌有關,遂宣其進來。
館陶行禮後,劉徹笑著說道:“姑姑今天怎麼有空前來?”
館陶拿出陳嬌留下的書信,送到劉徹麵前的書榻上,後退之後方回答道:“我沒有管教好嬌嬌,請陛下責罰。”
“姑姑在說什麼?可是皇後出了什麼事?”劉徹皺眉。
“嬌嬌她……留書出走了……”館陶實在不知如何說起。
“什麼?”劉徹驚的從座上蹦起來。“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這就是她留下的書信。跟她一起的隻有木紅還有去病。我發現書信之後,就立刻派出家丁去尋了,可是直到我進宮也沒尋到人。我真是擔心……”館陶一提起來又忍不住開始落淚。
劉徹滿心疑惑的打開書信,影十三呢?他怎麼還沒來稟報?
其實影十三真是有苦說不出。他此刻正在馬場裏暈著呢。他本尾隨著陳嬌三人到了馬場,因為白天的原因他不可能跟的太緊,根本不能聽到陳嬌幾人的對話。本以為陳嬌不過是來馬場騎馬而已。誰知道剛到馬場就被霍去病這小子用計給打暈了。他暈之前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陳嬌其實是在醉酒事件後發覺身邊總是有人跟蹤的,不用猜也知道是劉徹的人。這次要逃跑計劃裏怎麼可能想不到影十三呢?所以影十三被打暈也不冤枉。
畫麵拉回宣室殿。劉徹打開書信,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
阿母:
請原諒我的任性。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長安了。阿母不要哭,也莫要擔心我,我定會保重自己。你也是。
我隻是想去看看大漢的萬裏江山,我隻是想最後自由一回。你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句話嗎?“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是的,自由。阿母,我不想永遠都做金絲籠裏的金絲雀,我想像蒼鷹那般搏擊長空,那就是自由的感覺。
阿母,你就當我是出去遊玩嘛,隻是時間比較長而已。我不辭而別,就是害怕看到你的眼淚。因為你一哭,我就肯定走不了了。阿母,開開心心的等我回來好不好?
阿母,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讀的書愈多,想出去走走的想法愈是強烈。我不想自己的眼睛隻看到長安這麼大點地方,我想看更多更美的風景。我要去“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江南看一看,我要去“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泰山瞧一瞧,我還要去“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邊塞走一走。阿母,等我回來,就把自己看到的講給你聽,你也定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