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劉徹來到椒房殿。身邊跟著一個低眉順眼的女人。陳嬌不記得自己認識她。看打扮不像宮女啊。陳嬌疑惑的看向劉徹,希望他介紹一下。
“嬌嬌還記得她嗎?上次選的良家子,孫八子。她現在還住在掖庭殿。朕偶然見到她,很是喜歡。想到椒房殿的側殿很是不錯,想在這裏寵幸她。”
陳嬌愣住了。她感覺頭頂有幾十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這……他媽也可以???:“陛下,這不好笑。”
“朕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木紅撲通跪在地上:“陛下,這與禮不合,您……”
“閉嘴!朕問的是皇後。朕的事,何時你個奴婢也能插嘴了?”劉徹冷聲道。楊得意在旁邊也是站立不安。陛下這麼做真是有點過分了。不能因為皇後娘娘性子變好就欺上門來啊。若是皇後……他不敢想下去。
陳嬌已經冷靜下來。看來,他就是來找茬的。自己一退再退,對他的後宮的動作不在乎不理不問,但是前提是自己的尊嚴必須得到保證。如果自己都不尊重自己,還能指望誰尊重你?
陳嬌忽然有種想笑得衝動。自己想要置身事外都不得嗎?既然這樣,那自己還顧忌什麼?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hellokitty呀?被人打臉了還要忍氣吞聲?不,這從來不是她陳嬌的風格!
陳嬌猛地將桌子上的茶具掃落,陶器碎了一地,聲音在空曠的椒房殿分外刺耳。
“嬌嬌,你這是做什麼?這樣子不怕惹人笑話嗎?你看你哪有半點皇後該有的氣度?”劉徹冷臉說道。其實他心底在竊喜,終於生氣了嗎?終於不再雲淡風輕了?
“笑話?我現在就是個笑話!陛下在別的宮殿怎樣我不管,也管不著!但是你想在椒房殿寵幸八子?你是在打我的臉!”
“嬌嬌何必說的這般嚴重?”劉徹揮手,楊得意會意帶著那個女子出去。劉徹心想,生氣吧,最好再生氣一點。
“陛下覺得我說的嚴重?是我小題大做?陛下,雖然我以前幹過很多蠢事,惹你厭惡,但是我已經幡然悔悟。是我現在做的不夠賢惠?還是你依然記著我的仇時刻想報複回來?所以你這般打我的臉,絲毫不給我留顏麵。”陳嬌冷聲道。
“嬌嬌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嗎?”劉徹的臉終於冷了下來。他沒想到陳嬌心裏的想法一直是這樣的。
“否則我應該怎麼想?我陳嬌之前確實囂張跋扈,不懂看人臉色,不懂得為你找女人,認不清自己的位置。我承認,是我對你不起。可是你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責任嗎?你從小就知道我的不好,可你從來不說。你隻是一直縱容我對你的迷戀對你的占有欲。你當時可沒有一絲反感。嗬嗬,或許你有,隻是我傻,不肯深究。隻是傻子一般相信你說的話。你說你最愛我的直率天真。當我愛你到無法自拔隻想跟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當我按照你喜歡的樣子變得日益驕縱時,這些卻都成了你厭棄於我的理由。嗬嗬,我還真是很傻很天真!後來我死過一次,終於明白,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自己的女人把他拴在褲腰帶上,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在公開場合被妻子叫他的小名,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妻子的不賢惠跟善妒!何況你是天子,你有你的雄心壯誌,又怎能跟我兒女情長?以前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一個笑話!我不敢怨恨陛下。陛下當年的許諾隻是金屋藏嬌,又不是隻跟我琴瑟和鳴!是我蠢,是我太貪心!我都想通了,你需要的事不嫉不妒溫柔嫻淑的皇後,我很努力地改!我想,你總會給我幾分薄麵,我們總是表姐弟。是我做的還不夠?陛下,希望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劉徹聽到陳嬌的話,心裏一痛。卻又不得不開口:“朕覺得你不理後宮紛爭,任她們鬧騰。朕看你就是心不甘情不願……”
“我是心不甘情不願!我替你找女人,給她們安排好吃的,穿的,安排好宮人伺候!我憑什麼還要管她們之間的那些破事?我憑什麼要心甘情願的給你們當老媽子?更何況,她們也沒下毒毒死誰,沒害了誰的孩子。並沒有出格不是嗎?陛下本就樂得看她們爭風吃醋吧?這樣她們才能更加賣力的討好你的喜歡!你偶爾也為她們之間的小把戲添柴加火了吧?別不承認!也別急著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陳嬌吼得氣喘噓噓。
劉徹沉默。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不管陛下以後會怎樣對付我,陛下今天都是不可能如願的。我決不允許陛下在椒房殿寵幸宮人。陛下不給我臉麵,我自己不能不維護自己的臉麵。”陳嬌說完,轉身不再看劉徹。對著木紅高聲道:“還跪著幹嘛?準備車輦,我要回堂邑侯府住兩天。”
然後頭也不回的朝宮外走去。
劉徹想留住她,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好像隻要遇到她,事情總是偏離自己的掌控。劉徹本來想的是陳嬌聽到自己要在椒房殿寵幸別的女人,會生氣會憤怒會傷心會哭鬧,然後她會服軟求自己。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安慰她然後關係進一步,不再這麼不冷不熱不遠不近。可是,嗬嗬。劉徹叫來楊得意:“讓那個女人回掖庭吧。擺駕宣室殿。”“諾。”楊得意心想,看來帝後之爭皇後娘娘贏了。楊得意是個聰明人。他知道當今天子最反感內侍幹政,不願別人猜測自己的心思。他一直做得很好,也很忠心。隻要跟著天子就行了。楊得意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