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字就像一雙冰冷的眼睛,穿透黑暗直視著我!滲入我的肌膚,直達我的心髒!
油畫中我的笑容,在這個字的熒光下顯得異常恐怖和瘮人!
“啊……”我捂著腦袋大叫,左肩膀的傷口由於起身時動作過於猛烈,裂開了一道新的口子,鮮血一點一點滲出,順著衣服的紋理滴落到被單上……
我沒想到,第一個衝進來的居然是楚成皓。
他進門前按下了門口吊燈的按鈕,房間裏恢複了光亮,不見了!那個字不見了!
油畫裏依然是我的笑臉!如沐三月的陽光,比我本人更俏麗的美……
“怎麼了?”楚成皓問我。
我沒有回答,兩眼驚恐地地盯著牆上的那幅畫。
我聽到楚成皓的聲音:“快去叫勞拉!”
我意識到楚成皓正在追尋著我的視線望去,我立馬條件反射地收回視線。
我心有餘悸,望向楚成皓,他半裸著胸膛,隻披了一件單衣就跑了出來。如果不是他身上散發的顧心怡的味道,我真的很想撲進他的胸膛,狠狠地啜泣一番。
其他人也陸續來到我的房間。
楚成皓再次問我:“發生了什麼?”我想開口,眼眸卻瞥見他左臉頰下一串嬌嫩的口紅印記,異常奪目。
我咽了口口水,低頭避開他的眼:“沒什麼,我……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楚淩菲擺著一張冰冷的麵孔,埋怨道:“大半夜的,還不讓人消停,做個噩夢還興師動眾!你以為玄明山莊的人都圍著你轉?”
說罷,轉身離開。
直到勞拉睡眼惺忪衣冠不整地來為我處理傷口,我才感到槍傷重新迸發的疼痛,我抱歉地對勞拉說:“勞拉,對不起,擾了你的清夢。”勞拉笑著搖頭。
我瞥見半躲在門框後站著的顧心怡,玉蔥般的十指扳著門欄,臉上罕見地沒有表情,我反常地覺得她異常真實,眼眸像極了兩潭深泉,深不見底,我直視著她,想從她的臉上得到答案,是你嗎?是你在油畫上動的手腳嗎?
我放棄了得到答案的企圖,我忘記了她是最熱門的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候選人。
她交錯開我的眼神,輕柔地喚一句,“成皓,我冷。”她隻穿一件粉紅色的吊帶蕾絲睡裙。
楚成皓和蕭子寒這兩個一見麵就有互掐趨勢的男子,此刻安安靜靜地看著我,他們對我的企圖正如我對顧心怡的一樣,區別在於,我做的是選擇題,他們做的是解答題。
“我沒事,你們回去吧。”
兩個人都沒有動,我知道,要想輕易地打發他們是不可能的,但我不想道出實情,我想單獨找幕後者商談,不希望把影響擴大。
勞拉無意中替我解了圍,“男士們,我現在要為女士檢查傷口,請你們回避一下,OK?”
兩人這才猶豫地離開,聰明如此二人,我怕瞞不了多久。
勞拉走時我告訴她:“請不要關燈。”
燈整整亮了一夜,我害怕油畫裏隱藏的那個熒光字,更害怕那個字背後的故事。
床頭的黃色海芋已經枯萎,無力地垂著腦袋。當情誼遇上愛情,一切還是逃不過宿命的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