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晟睿突然扭過頭,看見我正在看著他,緊蹙的眉毛微微一鬆,他起身突然走了過來,一個俯身湊近了我的臉,我們之間的唇瓣隔得很近,近到隻有一張薄薄的A4紙的距離,我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我皺著眉頭看著他,他的眼睛通紅,聲音夾雜著深深的恨意,一字一頓狠聲道:“冷畫,你很想死?沒門!我就知道你這種歹毒的女人是不會顧及任何人的,但是,我不信你能不顧你九泉之下的父親!我會讓他在地下永不安寧!你,大可一試!!”
疼如骨髓,那恨也融入血液之中。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崩潰的大聲哭起來。剛剛清醒過來的腦子又有一點暈了,我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額頭,垂下眼眸,似乎這樣做要好受一些。
這時,一位中年女醫生走了進來,打破了空氣中憤恨的分子,她看著我語氣有幾分斥責道:“都是做媽媽的人了,做事情怎麼還毛手毛腳的!怎麼還摔破額頭呢,你現在這種情況又不能打針吃藥……”
陸晟睿手插褲兜,不自然的別開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是啊,他怎麼有臉對醫生說我是被他逼得想要撞牆自殺呢。自然將責任推到我一個人身上。可是,但凡有一條可行的路可走,誰願意選擇這條永遠無法回頭的路!
那女醫生又繼續說道:“雖然隻是破了一層表皮,但是流了不少血,應當注意補血。到現在還沒吃飯吧,我看你嘴唇幹得都起皮了。”
說完,那女醫生瞥了一眼陸晟睿,竟然沒有被他身上的氣場所震懾住,同樣斥責的語氣,“你是怎麼當人家男朋友的!都幾點了,還沒讓她吃飯!”
陸晟睿沒有反駁,也沒有發怒,隻低低道,“我知道了。”
等那女醫生走了以後,病房內又恢複了剛才冰冷沉悶的氛圍。
陸晟睿那雙淡漠的眼睛輕眯,語調低沉,“怎麼樣,你決定好了沒有?生下孩子給我,從此消失在我的世界!”
一張薄唇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卻比冬天的冰還要冰冷透人心。
我的臉色越發難看,冷笑著問了陸晟睿一個問題,“你要孩子,茹小姐能接受嗎?你想要孩子,想要多少都會有人跟你……”
“這種事情不必你費心。”陸晟睿抬起眼簾,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我相信她能做的比你好,也能勝任好母親的角色。”
我這才知道陸晟睿原來也是一個殘忍的魔鬼,比封沉毅殘忍千倍不止!
剛知道自己懷孕,就開始倒計時與骨肉分離,這樣的疼痛讓我再次想到了死。
可是,陸晟睿以我父親的骨灰作為條件,將我擊潰的潰不成軍。我很早之前就知道,這個男人,擁有最決絕的決策能力和最強勢的談判手段。不論他麵對的是何人,都能讓對方妥協。
“你坐過牢,有過案底怎麼能帶好孩子呢!更何況你現在大學還沒畢業!”陸晟睿再次眯起細長的眼睛,像一隻狐狸一樣,盯著我,似乎是想要看透我的內心。“怎麼樣,想好了麼?”
“好!”一個字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明明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字,但卻覺得好似一座山那麼沉重!
陸晟睿聽了,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等你完全康複以後,我會派人接你出院,然後搬進我們的婚房!”
婚房?一種窒息的感覺直衝我的腦門,我渾身顫抖好一會兒,才艱澀開口說道:“我福薄,住不了那樣豪華的房子。我還是住我那兒!”
半晌,陸晟睿才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恰好與推門而入的黎若楓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