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實在壓抑。好不容易熬到吃完,母親卻拉著我包餃子。可能她覺得這樣比較有家的感覺吧。但是,她卻忘記了曾經就有這樣一個美好的家,被她的水性楊花給毀了。
“去買點速凍餃子吧。”封沉毅抿了一下唇,眼神有些冷然的看著母親。
我沒說話,隻是眯著眼睛悄悄的看了一眼封沉毅。又將視線落在了一臉訕訕笑意的母親身上。
她臉上掛著的笑意淺了一些,然後輕柔的說道:“速凍餃子不衛生,還是我們自己包吧!”
她的話讓我感覺真的很諷刺,對於她剛做完手術的親生女兒,她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關懷,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身上,真是可悲至極。
雖然早已習慣了和母親這種猶如陌生人般相處的模式,但是心髒還是不可遏製的痛了一下。隻一下而已,我又恢複了以往淡漠冷然的樣子,緩緩抬腳向我曾經的臥室走去。
臥室的擺設還是以前一樣,一張靠窗的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還有一個衣櫥,裏麵的衣服大多數是我上中學時的。
我推開窗戶,一片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子,傾瀉到地麵上,柔和而溫暖,足以驅散餘冬的寒意。卻驅除不了從心底不斷鑽出來的寒氣,我坐在床邊,手腳冰冷,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冷過,仿佛心裏一下子跌進了什麼東西,陰寒刺骨。
我從包裏掏出沉睡好幾天的手機,壓抑著心中那份衝動,心裏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自賤,他不值得我為他舍棄尊嚴。
我閉了閉眼睛,做出最後的決定,目光清冷決絕,伸手打開手機外殼,取出手機卡,掰斷,扔在垃圾桶裏,安裝上新卡,動作一氣嗬成,生怕自己會反悔似的。
從此我冷畫的世界再也沒有這個叫陸晟睿的人。
身體一天一天康複,天氣也一天一天暖和起來。
正月初七,一直憋悶在別墅的我打算出去走走。
這溫暖的陽光,冷冷的蕭瑟裏,不知不覺已經走近那棵大樹旁,它依然聳立在此,而我卻長大成人。那個無助的少年也長成現在溫潤成熟的男人了。
怎麼又想起他了?
不知怎的,心裏空空的,一時不知該去哪兒。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
一個穿著得體深藍色羽絨服,脖頸圍著白色圍巾的男子撞入我的眼簾,看不清那人的輪廓,像極了那個無數次闖入我夢魘的人。
我下意識的躲到了那棵大樹後麵,揉揉眼睛,向那個氣質非凡的男子看去。
他遊目四顧,像是在找什麼人,在一個老婆婆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開口向她說了幾句話,那婆婆像是回答不了他的問題,有些失望的搖搖頭走了。
他仍然沒有放棄,又轉身像一個中年男人,詢問著什麼,那男人擺擺手,他不死心的闊步向人群走去,隻見人群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麼。他好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興衝衝的向我所居住的別墅方向走去。
我心中大驚,果真是他來了,立即抄近道回到別墅,告訴母親如果有人來找我,就說我已經離開了。
母親雖然狐疑,也沒有問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