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師徒(1 / 2)

夏編曆一三三四年,大員朝。

夜色已深,贏州武家莊一座普通民宅內,幼的武五正就著昏暗的燈光埋頭修鞋。

燈火如黃豆般大,一個伸腰,引得火焰一陣跳動,他連忙矮身雙手護住油燈。

看著床上酣睡的溫良弓,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突然,武五感覺一陣冷風吹過,扭頭看去,原本插好的房門不知道怎麼就開了一條縫隙,呼呼的冷風正從門縫中灌入。

武五站起身想關門,油燈一下被風吹滅,一時之間,屋中陷入收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武五從懷中摸出火折子,彎腰點燃油燈,起身刹那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眼前,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少年的心髒也停止了跳動。

“哎呀!師父,有有有鬼!”武五一跳三尺高,連滾帶爬的撲向溫良弓。

床上酣睡的溫良弓弓被武五拽住衣角,終於抬了抬眼皮,呢喃了一句:“不就是僵屍麼,莫吵莫吵,再睡一會。”

這話雲淡風輕,顯然不把僵屍放在眼中。僵屍受了輕視,有些惱怒,朝著師徒二人步步逼近。

武五已經被嚇得失了聲,摸到了床上,一下滾到師父身後,搶過師父的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這麼一通折騰,溫良弓自然無法再睡,他呆坐床邊滿臉癡傻,顯然還未睡醒正發癔症。

那僵屍見那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更加憤怒,走到身邊,呼呼的朝他吹著冷氣,被冷氣一激溫良弓清醒過來。

看到近在咫尺的僵屍又看看床上那團瑟瑟發抖的被子歎了口氣:

“它兩隻眼睛兩隻耳朵一個鼻子一張嘴,你也是兩隻眼睛兩隻耳朵一個鼻子一張嘴,你怕它幹嘛!”

僵屍受到如此輕視,憤怒到了幾點,一下揪掉自己的頭,托在手中,朝著溫良弓嘎嘎怪笑。

若普通人見這情景定然嚇得魂不附體,但溫良弓反而高興起來,隻見他對著那團瑟瑟發抖的被子道:

“它之前有腦袋的時候我就不怕它,現在它把腦袋摘了,少一零件,我不就更不怕了嗎?”

這一番話的詼諧,被子中的武五也探出頭,突然僵屍雙手把頭舉過脖子,看樣子是想把頭接回去,可就在這一霎那,武五出聲:“師父,踹他屁股!”

溫良弓聞言瞅準機會伸出雙腿,一下踹在僵屍右邊屁股蛋上,僵屍受力重心失衡原地轉了一多圈撲倒在溫良弓腳下。

這一下可就悲劇了,剛才它準備把頭安回身體上,這麼一轉正好安反。

摔倒之後的僵屍四肢朝下臉朝,它見溫良弓有繼續動手的意思,情理之中一個鯉魚打挺便翻了起來。

原本僵屍倒的地方正在溫良弓腳下,它這麼一挺二人嘴對嘴直接來了一個零距離接觸。

頓時一陣腥臊之氣從僵屍口中湧入,溫良弓頓時心中一驚,連忙後退,雖然他反應迅速但還是晚了一步,一股腥臊之氣順喉直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武五本想著趁師父與僵屍搏鬥之際逃跑,哪成想還沒幾下,僵屍就解決了戰鬥。

眼見僵屍步步逼近,師徒二人危在旦夕,武五突然記起師父溫良弓曾經過,童子尿可驅邪祟。雖不知真假,但此危急時刻,隻能冒險一試。

想到這裏,武五雙眼一閉,氣運丹田,打了一陣哆嗦,成功的尿了褲子。

僵屍此刻已到近前,朝著武五猛撲過來,武五脫褲,閃身,抽打一氣嗬成,沾滿童子尿的褲子像一把鋼鞭,狠狠抽在僵屍臉上。

“嗤~”一陣白煙冒起。

“嗷~”僵屍落荒而逃。

趕跑了僵屍,武五急忙跑到溫良弓身邊,此刻溫良弓的臉色漆黑,顯然是中毒不淺,武五情急,又把那句童子尿可祛邪祟的話想了起來。

掰開溫良弓下頜,將濕透的褲子懸在嘴上,雙臂用力擰下,一股淡黃液體垂直而下……

而武五沒注意到是,就在童子尿入口的刹那,溫良弓的身體一陣細微抖動。

這村子名叫武家莊,而武五是武家莊武老二第五個孩子。

他自幼頑皮至極,追貓逐狗,捉弄雞鴨,無惡不作,惹得四鄰怨聲載道。

武老二每次管教,甫一動手,武五便叫嚷的如挨餓驢兒一般,四鄰聽到這震的哭喊,便又反倒勸起武老二來,見管教不了,又怕兒子學壞,便湊足了銀兩將武五送到溫良弓這裏寄養。

這溫良弓是五六年前定居武家莊的,他自稱是某鏢局的鏢師,年紀大跑不動,看著武家莊風水不錯,便來這裏養老。

武老二將銀子給了溫良弓,卻被溫良弓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兒子學武還是學鏢!”

武老二雖不懂這裏麵的區別,但也知道學鏢肯定也學武的道理,便堆著笑到:“學鏢、學鏢!”

就這樣武五的學鏢生涯開始了,第一課武五的感覺就是老爹的銀錢沒給夠,因為溫良弓教他的居然是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