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寒風凜凜(1 / 3)

北風獵獵、寒風凜凜,將瓢潑大雨吹成了鵝毛大雪,偶爾有山野村夫匆匆行過,立起高高厚厚的棉領遮擋刺骨冷風。

木仁的四肢已經有些僵硬,但他身為一名獄曹,卻不能像村夫一樣裹上厚重的棉襖,而必須穿著輕便的官服,這讓他難以禦寒。

木仁有些後悔聽了尤弈棋的話,在氣溫驟降的這一,再次來到了筠竹山莊,簡直是活遭罪!

好在這種罪沒讓木仁受多久,或許是因為這身官服,又或許是因為他提到了城主大人,很快就有人把他和尤弈棋請了進去。

筠竹山莊雖然在江湖上頗有地位,卻也不敢不尊重官府,哪怕隻是一個的獄曹,畢竟近年以來,不少門派倒在了阿卑狼騎的踐踏之下。

因為莊主慕容世德身染微恙,不方便出門見客,於是木仁和尤弈棋在賈大鴻的帶領下,來到他所居住的箐竹樓。

箐竹樓在山莊一個僻靜的院裏,賈大鴻帶著尤弈棋二人穿過幾扇狹窄的門,又通過一條幽暗的巷,才來到這處雅致的院鄭

院雖然不大,卻是五髒俱全、十分雅致,院內栽有一排修竹,鵝卵石鋪就的徑直通大門,一汪池環繞屋舍,水中有大白鵝阻礙池麵結冰,那一身蓬鬆的白羽毛,讓木仁的寒意減弱了不少。

“好一對璧人!”

尤弈棋一走進屋舍,就看見一男一女,男的綠衣如茵,氣質不俗,女的紅衫似霞,俏麗動人,正是慕容世德和那位寧姑娘。

慕容世德神色頗為憔悴,眼中黯淡無光,看來夫人之死的確對他打擊很大,所以他對木仁所轉達的城主的問候,隻是略一客套了兩句,就不再話,一時間倒讓木仁甚是尷尬。

“表哥,我去看看你的蓮子羹好了沒。”

寧姑娘話了。

慕容世德點點頭,對木仁道:

“她是我的表妹,寧香薇”

木仁衝著寧香薇笑笑,寧香薇卻不看他,隻對慕容世德柔聲道:

“表哥,你要是累了就歇一歇,別愁壞了身子”

“薇兒……”

慕容世德喚住她:

“前麵的事就勞煩你多打理了!”

寧香薇嫣然一笑:

“我知道!”

見這表兄妹二人旁若無人,你一言我一語,木仁更覺尷尬,隻好自嘲地笑笑:

“莊主,這樓別有一番風味。”

慕容世德沒有接話。

四人都沉默了,隻有一陣緊似一陣的鵝叫咶噪著。

“這院、這樓,都是為她蓋的。”

慕容世德輕輕地:

“筠竹千年老不死,長伴神娥蓋江水,蠻娘吟弄滿寒空,九山靜綠淚花紅……她閨名叫十方筠,但我喜歡稱呼她蠻娘。”

慕容世德神情恍惚,不像是與人對話,倒似在自言自語。

木仁不由得也放低了聲音:

“夫人走得真急,不知她是如何病發的?”

慕容世德搖搖頭:

“那晚我不在家,夏侯莊主尋得了幾壇南疆的鱷鞭酒,邀我過去品酒論英雄,我是隔才得到急報的。”

“那是誰最先發現的?”

“是薇兒和丫環鳳,薇兒來叫蠻娘一起去向我娘請安,正碰上鳳來侍候她梳洗,一進門就看見……”

慕容世德語音哽咽,猛然將頭擰向一旁。

木仁正欲開口,尤弈棋捅了他一下:

“慕容莊主,這把傘是夫人借給我的,我特地來還給莊主。”

慕容世德的眼中終於有了一絲光彩,他看了看尤弈棋,接過傘,轉身向著窗外:

“蠻娘她什麼時候給你的?”

尤弈棋道:

“十多前,我在路上遇到暴雨,夫人見我淋得落湯雞似的,便好心將傘借給了我。”

慕容世德“哦”了一聲,再無言語。

尤弈棋又捅了木仁一下,木仁道:

“慕容莊主,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尤弈棋二人走出房門,門外站著一個人,正是昨躲在樹後哭泣的少女,她一見尤弈棋二人,臉色刷地變白:

“老、老夫人……”

慕容世德眉間閃過一絲不悅:

“鳳,你在外麵做什麼?”

鳳更加驚恐不安:

“老夫人要請這兩位過去,我、我見莊主正在話,不敢打斷。”

慕容世德點點頭,再次回過頭望向窗外。

慕容老夫人住的碧波樓在山莊的另一頭,兩人跟著鳳出院穿廊,又跨橋下階,走了好一陣子也沒到。

鳳埋著頭一個勁在前麵走,一句話也不。

木仁忍不住問道:

“鳳姑娘,那早上夫人是你先發現的吧?”

鳳慌亂地:

“我什麼也不知道啊。是寧姑娘先進去的,我什麼也沒看到。”

木仁覺得很奇怪:

“你慌什麼?我又沒問什麼!”

鳳更慌了,拚命搖頭,似乎快要急得哭了出來:

尤弈棋白了木仁一眼,拉開他,對鳳笑了笑:

“鳳姑娘,這位官爺隻是想了解一下當的情形,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緊張。”

尤弈棋爽朗的笑容讓鳳鎮定下來,她將信將疑地看了看木仁,低頭道:

“那和往常一樣,六更時我正想上樓去伺候夫人,寧姑娘就來了……”

木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