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石冬柏的話,心頭都為之一震,不禁想到一處:
“原來是星宿,若真能成功擊殺星殞穀星宿,那可真是完成了一件前肯定無古人,後未必有來者的壯舉。”
無心大師問道:
“聽觜火猴生聾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石冬柏緩緩答道:
“大師之言冬柏也有耳聞,但此卻隻有一半是真。觜火猴隻啞不聾,非但不聾,聽力還遠比常人靈敏,加上他賦異稟,神力無匹、動作迅捷,諸位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力氣再大,也不過就是個莽夫而已,有什麼好害怕的!?”
廉明清氣哼哼地道,灰白的山羊胡一撅一撅的,頗為神氣。
薑承看著有趣,心裏不覺好笑,又轉過頭去,瞥了一眼白秋華,見她正好奇地望著自己,於是昂起下巴,模仿廉明清那神氣的模樣。
白秋華忍俊不禁,美眸中露出笑意,旋即又露出責備的神色,顯然是怪薑承不尊重前輩。
薑承吐了一下舌頭,又轉過頭來,隻聽石冬柏歎道:
“難怪廉老有此想法,觜火猴在七星宿中一向甚為低調,但武功決不僅僅排在第六!觜火猴畢竟是星宿,我們萬不可覷,我近日來收到一些飛鴿傳書,不妨念給諸位聽聽。”
話間,石冬柏從懷內掏出幾張紙條,旋即掃視了眾人一眼,見每個人都神色凝重,緩緩念道:
“十月初四,觜火猴途徑明月峽,虎狼騎三千六百餘火騎兵乘夜圍而攻之,戰半刻稍餘,俱歿。”
這短短的一句話,不到四十個字,可從石冬柏的口中輕輕道來,卻如同鐵錘一般重重地砸在眾人心上。
要知道虎狼騎這三千六百騎,驍勇善戰、騎術精湛,來去如風,縱橫南北六千裏,無人能敵,豈料不到一刻鍾的功夫,就全部命喪觜火猴手下!
眾人沉默了好一陣,穀雪晴突然道:
“虎狼騎雖然名聲不,但畢竟隻是一幫兵卒,當中沒有什麼真正的高手,死在觜火猴的手中,倒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石冬柏微微一笑,並未反駁,又展開了另一張紙條,輕聲念道:
“十月十六,觜火猴宿於大風客棧,龍骨鞭閔世平,醉師費道罡,攜悲問宮、釋迦庵、離火齋等百餘名高手趁夜偷襲之……”
到這裏,石冬柏抬起頭來,見眾人都將一張臉繃得緊緊的,緩和語氣繼續道:
“此一戰起於三更、至於三更,不到半個時辰,觜火猴斃閔世平、費道罡,百餘名高手無一生還,大風客棧夷為平地。”
龍骨鞭閔世平是中直道上的獨行大盜,一條一百六十八斤的龍骨鞭號稱萬刃,醉師費道罡則是龍虎山的掌教師,兩個人皆是打個噴嚏,江湖都要為之一顫的武林大豪。
悲問宮、釋迦庵、離火齋也都是江湖上名聲赫赫的門派,然而百餘名江湖高手趁夜偷襲,不到半個時辰就全軍覆沒,如何不讓在場眾人心神搖蕩?
不等眾人發問,石冬柏又展開兩張紙條:
“十一月初七,觜火猴過百花峽,於梨花渡遭狂浪寨及煞殿阻擊,戰一個時辰,焚輕舟重船一百六十三,殺敵四百七十二,燒死溺死者千人有餘。”
“十一月廿八昧旦,觜火猴遭伏擊於竹山口,戰至破曉,盡殲來敵,其中包括子母劍令狐無閘血上飄聶川、毒閻羅閻筮、魎妖龐萬怨……”
狂浪寨是江河之上的第一大幫派,幫內高手如雲、個個浪裏白條,煞殿則是江湖四大殺手組織之一,兩大幫會強強聯手,仍然是傷亡慘重卻徒勞無功。
而令狐無閘聶川、閻筮、龐萬怨等饒武功,皆不弱於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石冬柏將這兩張紙條念完,抬起頭來,見眾人木然錯愕,不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觜火猴隻身北來,所過之處,血流成河,殺孽深重,駭人聽聞。今若不將他除掉,不知道還要有江湖英豪,慘死在他的溶血镔鐵棍之下!”
無名突然問道:
“江湖傳聞,觜火猴身負星殞穀至高寶典外飛仙,以及象征穀主身份的白虎令牌,不知石施主是否清楚此事?”
石冬柏微微一笑道:
“冬柏確知此事。”
無名目如疾電,緊盯著石冬柏追問道:
“如此來,那傳聞是真的咯?”
石冬柏不置可否,緩緩地踱了幾步,突然轉身道:
“此傳聞非但不真,更是由冬柏一手胡編亂造的!”
“什麼?是你編的!?”
無名驚呼道,不僅僅是他,在場之人皆是大感詫異,畢竟石冬柏一向俠名極盛,且極富智計,沒想到他居然編出如此彌大謊,讓江湖上平生出許多的血雨腥風!
無心大師低喧了一聲佛號道:
“敢問石施主造此謠言居心何在?”
不隻是無心大師,眾人心中都懷有此疑問,因此聽了無心大師的話,不由得都將目光投向了石冬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