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泰平的官聲良好,應該不會有什麼見不得饒事,薑橙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整理思緒之後,將方才與留香客過招的情況,告訴了萬恨之。
萬恨之根據薑橙的描述判斷,覺得留香客的招式之中,隱隱含著南鬥派的風格。
聽到薑橙和萬恨之的對話,方泰平的眼睛突然一亮:“薑少傅,城南有一座靜雲庵,住持定閑師太正是南鬥派出身,或許可以從那裏找到線索。”
第二一早,薑橙喬裝成一個香客,來到靜雲庵附近。
探聽之下,定閑師太半年前去往了古樟山水陸庵,至今未歸,眼下是由定閑師太的弟子在打理庵中事務。
未免打草驚蛇,薑橙沒有進入靜雲庵,隻是耐心守在靜雲庵對麵的一家茶樓裏,暗中觀察著靜雲庵的一舉一動。
日落時分,殘陽如血,從靜雲庵裏走出一個身披紅紗的女人,盡管臉上掩著紗巾,但薑橙從她走路的姿態,一眼認出,這個女人就是昨晚交過手的留香客。
紅紗女饒腳步很輕,卻一點不慢,拐過街角,向城外走去。
機不可失,薑橙不敢怠慢,連忙跟上紅紗女饒身影。
走著走著,紅紗女人進了一片樹林,玲瓏巧耳微動,聽得一陣風聲,狐疑一息,一陣毒針自其衣袖飛出,刺入薑橙的脅下。
薑橙動彈不得。
紅紗女人轉過身,緩步走向薑橙,聲冷如寒霜:“腳步聲這麼大,還敢跟蹤我?中了我的芙花針,等死吧!”
薑橙神色不變:“留香客,你輕薄清白女子,不怕辱沒了靜雲庵的名聲?”
留香客扯下紗巾,鬢雲香腮美如畫,臉上卻像罩著一層秋霜,令人不寒而栗:“薑橙,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我好不容易才設下這個陷阱,讓你鑽進來。”
薑橙泰然自若:“姑娘的手段自然高明,隻是我不明白,你身為女子,為何要裝成淫賊去幹那偷香竊玉之事?”
留香客:“我本無意害人,可你多管閑事,我隻能殺人滅口了。”
薑橙問:“姑娘,可否讓我當個明白鬼?”
崔紅芙的眼睛裏驀地泛起幾顆珠淚,起了一個故事。
十六年前,一個身染重疾的婦人,攜帶著一對女嬰流落在吳桃城內,為免女嬰餓死,婦人忍痛把其中一個女嬰,轉送給了吳桃城的一家豪門望族。
不想婦人病勢日漸沉重,彌留之際,適逢靜雲庵的定閑師太路過。
定閑師太可憐婦人,答應替她撫養懷中的另一個女嬰,婦人交給定閑師太一封信之後,含笑而逝。
這個女嬰正是留香客,定閑師太不僅教她讀書識字,還傳給她一身武功。
半年前,定閑師太要前往古樟山水陸庵,臨行前,她將留香客母親留下的信,交到了留香客手鄭
原來,留香客本名崔紅芙,還有一個妹妹,寄養在吳桃城的豪門望族之鄭
姐妹倆左肩胛之下,心房之上,有一塊一模一樣的朱砂胎記,這是兩姐妹唯一能夠相認的證據。
定閑師太走後,崔紅芙思妹心切,想找到世上唯一的親人,但事關隱秘,她又不能挨個去那些豪門望族打聽。
於是,崔紅芙想到了一個假用淫賊之名的主意。
每到夜深人靜,她飛簷走壁潛入豪門望族千金的閨房,脫去其外衫,看左肩胛之下是否有一塊朱砂胎記,然而總是徒勞無功。
崔紅芙情緒稍稍有些激動,一指薑橙:“好不容易隻剩下鄧員外和方太守兩家,你卻跑出來多管閑事!”
薑橙聽到這裏,上前幾步,走向崔紅芙,歎氣道:“崔姑娘,你行事未免太乖張了一些,路人皆知那些千金姐被淫賊看光了身子,你讓她們日後如何嫁人?”
崔紅芙見薑橙還能行動,吃了一驚:“你……”
崔紅芙遲疑間,薑橙的下頜向下一落,嘴巴張得如同碗大,一張大網赫然飛出,將崔紅芙罩了起來。
網上細針密密,針上麻藥盈盈,崔紅芙眼前的薑橙,乃是人傀。
薑橙緩步走來,故意將地上的樹葉踩得呲呲作響:“我不這樣做,又怎能從你口中得知真相?崔姑娘,既然你有苦衷,也許我能幫你找到妹妹。”
“真的?如果你能找到我妹妹,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你。”崔紅芙脫口而出,驟然又發覺的話有些露骨,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