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際省,李墨之苦無良策,於是集思廣益,讓麾下參謀各自擬定一計,再集眾人之長,希望能想到一個完美的作戰計劃。
任朝翼寫寫畫畫了一大堆,回頭卻見薑橙一直在床上發呆,似乎不急不忙,良久之後才了一句詭道十二法。
所謂詭道十二法,出自一本古代兵書,雖此書乃兵聖所著,其實也沒有什麼奇異的地方,無非是一些人人皆知的綱領性文字。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看起來長長的一大段,總結起來也就五個字:
“兵者,詭道也!”
這些理論上的東西,在軍校的兵法教材上有很多,任朝翼讀得也很熟,但一向覺得沒有實用價值,沒想到薑哲翰竟以此設計,他心中頗為好奇,連忙問道:
“你想的究竟是什麼計謀?”
薑哲翰坐到了桌前,拿起一支筆:
“我寫下來讓你看吧。”
薑哲翰寫的不多,寥寥幾張紙,他剛一落筆,任朝翼忙不迭地搶過來看,待把幾張紙看完,倒吸一口涼氣道:
“哲翰,你的計謀太繞了,匪軍能上當嗎?”
“若是換作他人,一定不會中計,但匪軍與我軍交戰多年,對我軍知根知底,反倒是必中此計!”
言罷,薑哲翰用手指在光光的鼻尖下一抹,做出整理胡子的動作,這正是郝義重在發言興起時的習慣動作。
任朝翼仍有些惴惴,不知道薑哲翰的計謀到底行不校
日落西山之時,十幾個參謀竟交出了幾十份作戰計劃,想來是有人文思泉湧,以致在李墨之麵前堆出了一座山。
放下作戰計劃,一眾參謀各自返回軍帳,靜候李墨之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會采取誰的計策。
很久都沒有動靜,夜已深,薑哲翰正準備睡下,忽然聽見一道風風火火的奔跑聲,有人在帳外呼喊:
“請問薑哲翰參謀在哪頂軍帳?”
薑哲翰重新穿上衣服,走出帳篷,揮手道:
“我在這裏,有什麼事嗎?”
那傳令兵步跑到薑哲翰跟前,行禮道:
“薑參謀,兩位將軍急召,有事商議。”
任朝翼略微吃驚,但也不覺得太過意外。
薑哲翰扭頭向任朝翼得意地一笑:
“朝翼,我先走了。”
著,他又摸了摸那並不存在的胡須。
薑哲翰來到中軍帥帳,隻見裏麵燈火通明,李墨之與肖鵬程正在商議著什麼,那傳令兵呼了聲:
“兩位將軍,薑哲翰參謀到。”
肖鵬程抬起頭:
“快,快請他進來。”
薑哲翰走了進去,行了一禮道:
“肖將軍、李將軍,薑哲翰見過。”
李墨之手中拿著幾張紙,正是薑哲翰交出的那份作戰計劃,他聽見薑哲翰的聲音,站起身道:
“薑參謀,請坐。”
薑哲翰落於偏坐,不動聲色、無嗔無喜。
李墨之看了一眼手中的紙:
“薑參謀,你的計劃我與肖將軍都看過了,覺得幾十份作戰計劃中,你的這份最為亮眼,且具有可行性。”
李墨之還沒完,肖鵬程已急不可耐:
“不錯,你竟然能想到如此奇計,五行師曾經吃過飛艇連的大虧,這一次肯定要上鉤……”
薑哲翰眼中一亮,從肖鵬程嘴裏再次聽到五行師這個名字,讓他不由猜測,老師和肖鵬程都見過舊社會,他們一定知道什麼?
李墨之覺察到肖鵬程有些失言,出聲打斷:
“薑參謀,你想這個計劃用了多長時間?”
薑哲翰直言道:
“沒用多久,就是白李將軍提起飛艇時突然想到的。”
肖鵬程連連歎道:
“薑參謀,你可真是個才!”
薑哲翰的父親是幕僚長,肖鵬程他雖然也是高官,但和幕僚長相比還是要差上一些,這個馬屁順其自然,不拍可惜。
聽這個計劃是突然想到的,李墨之恍然大悟:
“難怪這個計劃雖然出人意料,但存在不少疏漏,甚至有些一廂情願,這計劃想要成功,前提是匪軍指揮必須相當聰明,卻又不能太過聰明,才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否則便不會按照你的想法行動。”
薑哲翰怔住了,他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在他想來,這個計策匪軍一定會中圈套,並沒有考慮到特殊情況,例如匪軍指揮是個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