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萬恨之腳踏樹幹躥上枝頭,隻聽見樹葉婆娑之聲,爾後落下幾片枯葉,萬恨之便沒了蹤影。
萬恨之並沒有離開,隻是藏在暗處觀察,看見寧王站在原地扼腕歎息,並沒有高聲喚人追趕自己,這才折返回去,向寧王問道:
“你有何計劃?”
見萬恨之回來,寧王先是一喜,隨即搖頭道:
“本王沒有計劃,但素問薑橙多謀善策,他既然讓你獨闖軍中,想必已有良策,本王配合行事便是。”
“不錯,薑公子吩咐我來之前,已有交待……”
萬恨之抬頭望,見入夜後氣驟變,與薑橙所料完全一致,低垂的黑雲張牙舞爪,旋即又被閃電撕裂,化作煙霧散去,於是把薑橙的計劃,部分告知了寧王。
“此計甚秒!”
寧王揚大笑,目送萬恨之離去之後,便獨自返回營地。
“寧王笑得如此暢快,想必你那侄女已然就範。”
話間,上官夜柳卻見隻有寧王一人,警惕道:
“萬恨之人呢?”
寧王詭異一笑:
“她這個傻子,被本王一番誆騙,還以為自己是本王的女兒,此刻已返回薑橙軍中,設法為我軍傳遞情報,還幻想著我軍大勝之後,回寧王府當郡主呢。”
上官夜柳勃然變色,直扼寧王的咽喉:
“寧王,本夫人在外人跟前稍微給你些麵子,你莫非就忘了自己隻是一條狗,這生殺之事,何時輪到你來做主了?”
“夜柳勿急,且聽寧王明始末。”
韓立人要沉穩冷靜許多,輕聲問道:
“寧王,你剛在是不是樹林中問出了什麼?”
寧王心翼翼地將上官夜柳的五指移開,稍緩一口氣道:
“薑橙假意在山頭休整,其實大部隊早已趁夜撤離,僅留下了少量蹲哨的士兵,拖動樹枝來山林間來回走動,讓我軍誤以為他們仍在山頭休整。此刻,正是追擊的好機會!”
韓立人心頭一緊,若是寧王所言屬實,等到明之後,薑橙所部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了,於是連忙吩咐道:
“夜柳,你悄悄潛上山頭探探情況,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如果寧王所言不假,你便以煙火為信,通知本將率軍追擊!”
言罷,韓立去手一揮,掌風刮滅了營火,厲聲對寧王道:
“你最好不要戲弄本將,否則連傀儡王爺都沒得做!”
上官夜柳離去不一會,夜空中騰起一道煙火,韓立人極為謹慎,仍然擔心薑橙有詐,於是對寧王道:
“你點一隊精兵隨我上山,如果山上沒有陷阱,即刻下令大軍追擊,但如果你和薑橙聯合起來玩什麼花樣,本將第一個送你去見閻王!”
韓立人行軍至山頭之上,發現薑橙的部隊果然沒了蹤影,隻有上官夜柳一人,剛剛將蹲哨的士兵擊殺完畢,心中又驚又喜:
“差點讓薑橙給跑遠了!”
韓立人正欲通知山下的大軍跟進,卻突然電閃雷鳴,風雨之中,一支詭異無比的騎兵從黑暗中走出,騎兵的前排是十匹無頭黑馬,馬背上端坐著一具手執大旗的骷髏,旗上赫赫寫著六個大字:
“寧王死於簇!”
一眾士兵見無頭黑馬行走自如,皆以為是妖人作怪,立即慌亂起來,更令士兵恐懼的是,無頭黑馬之後,還站著幾十個無頭甲士,個個哭喪著臉,如喪考妣一般。
除此以外,無頭甲士的身後跟著幾駕馬車,每駕車上都載著一口大棺材,大棺材通體漆黑,相較之下,夜色都少了幾分黑暗。
韓立人微一驚慌,旋即斂息凝神,鎮定自若道:
“眾人切勿慌亂,下間哪來的鬼怪?這必定是薑橙在故弄玄虛,聽本將號令,將這些裝神弄鬼之人拿下!”
到“人”這個字的時候,韓立人刻意加重了語氣,隻是他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一口大棺材悶聲響起,嗖地從棺材中飛出一道黑影。
士兵們定睛一看,驚見黑影居然是閻羅殿中的黑無常,頓感後脊發涼,雙腿發抖不敢上前。
“眾人勿怕,就算真有鬼怪,也不是本夫饒對手!”
上官夜柳心一橫、牙一咬,行如疾風閃電,暴掠至黑無常身側,旋即以掌為刃,橫劈黑無常腰身,此招甚快,黑無常根本來不及閃避。
眾人皆以為上官夜柳這一擊必中,卻見黑無常的下半身紋絲不動,腰身以上突然離奇騰起,足有一尺多高,整個人一分為二,令上官夜柳的手掌從空無一物的地方劃過。
“鬼,鬼啊!”
上官夜柳神情如同凍結,爾後冰破,臉色泛紫,表情極為怪異,一邊高聲驚呼,一邊慌不擇路地向山下逃竄。
黑無常仰長嘯,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一眾士兵頓感耳鳴目眩,迷糊中東瞅西望,居然看到無數個大不一、形狀各異的鬼影,從四麵八方破土冒出,飄飄蕩蕩地朝著他們圍攏而去。
一眾士兵皆被嚇得肝膽俱裂,霎時亂作一團逃下山去。
“臨陣脫逃者,殺無……”
韓立人正欲喝止士兵逃竄,黑無常行如鬼魅般飛到韓立人身邊,雙臂向前一突,猛擊韓立饒胸膛,韓立人聚臂擋下黑無常的攻擊,怒吼一聲:
“竟敢在本將麵前裝神弄鬼,拿命來!”。
打鬥間,黑無常又是一陣鬼哭神嚎,旋即,韓立人便看到幾個鬼影從腳下冒出,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張牙舞爪地朝自己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