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給你的!”,四顧劍將箭移在我麵前。
隻見箭尾不是常見的翎羽,而是包裹了一物,看起來應該是羊皮,我隱隱有些眼熟。
接過箭,我解開箭尾的羊皮。
是一副地圖,我從小就見過,王大龍經常在醉酒的時候給我指指點點,這裏時大魏,這裏時東夷城,這裏也紅葉穀,這裏時霧渡河.......
在我抬起頭的時候,那青蓬船已經成為了一個黑點,消失在遠處的驚濤駭浪之中。
看來王大龍是回到了京都,應該是被陳萍萍給發現了,當日鏡泊湖圍剿之後,我就覺得當時陳萍萍的態度就有些奇怪,為什麼對於一個刺殺他的人都是那麼的漠不關心。
原來他早就留著後手,很有可能我和他剛從那路口分開就被陳萍萍手下給擒了,我卻還傻等著他回來給我置辦聘禮娶王小花呢,真是天真。
很久沒見老狐狸了,我竟然有些想他,那整日躲在黑暗之中的人,手指摩挲著身下冷冰冰的輪椅,看著那些將要枯萎的野花,你是在警告我麼?
“那個送信的人是在鑒察院中是做什麼的?”,四顧劍問道。
“噢,他是陳萍萍的近衛,也是鑒察院四處主辦,名喚影子”,對於小老頭,我至今還感覺他依舊是那破廟中買我酒的癡兒,莫名的有些親近。
“影子?嗬嗬,還是如小時候一般喜歡躲起來啊......”,四顧劍笑的有些僵硬。
“你殺了他全家?”,我小心翼翼的問。
“不,我殺了我全家,他是唯一逃出去的一個,他是我最親的弟弟!”,四顧劍低頭說道。
在四顧劍剛到霧渡河的時候,就有人說這個癡兒全身彌漫著濃重血氣,肯定是個殺人的魔頭,我不信,但是,有一次送酒的時候正趕上了月圓,那天我去的晚了些,在破廟外,看到了發了瘋的癡兒,手臂粗的竹子,被他如嚼甘蔗一般撕成一條一條的,口中還喊著殺殺殺!
“我本來就是這東夷城的,後來當葉無雙讓我來東夷城等她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她知道了什麼,哪知卻是個巧合。我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我們的生父是那個時候的城主,他是嫡出,我是庶出,但是我們兩關係極好,別人都看不起我,欺負我,也怪我那個時候腦子有些不靈光。
唯獨他,對我很好,有事還總護著我,後來有一天我的母親死了,死在了他的母親手裏,而我的父親卻是並沒有追究,在他看來,畢竟一個丫鬟。
於是那天我發病了,殺了整個城主府,包括我的父親,最後在他的麵前殺死了他的母親,我沒有殺他,然後就去了霧渡河,直到碰到了葉無雙主仆後才又回了這東夷城,而他在那天夜裏就失蹤了。”
最近聽了好多故事,四顧劍的故事,魏武的故事,難道我看起來就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嗎,其實他們講故事應該去找王小花的。
原來魏武的老爹是從四顧劍老爹手中接過這東夷城,怪不得魏武將那華麗的城主府隻是當做了公辦的地方,自己卻是跑郊區住了小屋,原來城主府被小老頭造了這麼大一場血案,妥妥的陰宅。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我麵前的小老頭,隻是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世人都道大宗師是高高在上的神,卻不知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小竹竹是個例外,隻有在談起小姐姐的時候才有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給你帶了什麼信?”,四顧劍歎了口氣問道。
“沒什麼,他們抓了我爹。”
“噢,你爹很厲害嗎?”
四顧劍的腦洞我真的很不理解,隻好說:“他也是丫鬟生的,並且他的爹也是個城主,你說他厲害不厲害?”
“噢,你的意思是你爹和我一般厲害?他也是大宗師麼?或者你是想認我當爹?”
“不是,他大概都不如我厲害,我的爹夠多了,我還是喜歡叫你小老頭”,我笑著說道。
“我很久沒去殺慶國的皇帝了,你想不想去?我可以帶你一起!”
“你們神仙打架就不要拉上我了,我可怕死!”
“哎,可好玩了,怎麼會死,你那輕功我見過,再說你不回去看看你爹?”
聽四顧劍這麼一說,好像真的還挺好玩的,再說我還真的有些想我那兩個爹。還有東夷城諜網覆滅的鍋不應該讓我背啊,這老狐狸也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還有那莫名其妙的西胡九品箭手到底是誰的人,看來真的需要回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