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遂推著江思遠從左側滑坡小心翼翼的進了亭子裏麵。
亭中擺著石桌石凳,背後靠著的是一個大大的湖,秋日的陽光照在湖麵上,和著微風吹起的淺淺褶皺,依稀好似是一層一層的細小波浪一般不斷地翻滾著,波光粼粼的湖麵如同是被人灑了細小的金粉一般,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粼粼之間煞是耀目好看,湖的周圍則圍著一些樹木,現在是秋天,本來應該樹木凋零的,可是因為宛城靠近宛江,地理位置偏南,而且江府很多樹木花草皆是非比尋常的,四季開花,終年常綠的植物倒也不少。
這湖的周圍便載著一些樹木,蔥綠茂盛的樹葉此刻倒映在湖水中,暗影綽綽,隨著水麵的浮動,那沉沉黑影也微微晃動,倒似在隨波起舞,蹁躚曼妙。
有風拂過清淺的麵龐,涼爽清新,讓剛剛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清淺陡然一陣驚醒,身體的毛孔好似都被這秋日的清風給吹得張開了一般,疲乏困頓之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清淺站在亭子的邊上,閉著眼睛對著波光閃耀的湖麵大大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了出來。
她興奮地回頭對著輪椅上的江思遠道:“這裏的風景真是好!空氣也很是清新舒爽,我這會兒倒真不困了!”
江思遠信手拿了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然後遞給一臉興致勃勃的清淺,“確實如此,若是喜歡,以後也可以常來坐坐!”
“嗯!那是自然!”清淺本來就有些口幹舌燥了,也不多言接過他的茶便一仰頭便是一飲而盡。
“咳咳咳!”喝的太猛了,竟是嗆著了自己,清淺劇烈的咳嗽著,她雖然五官一般,可是皮膚倒是麵粉般白皙,這會兒也因為咳嗽,而使得她白皙的臉蛋漲得通紅,像是兩個紅通通的蘋果一般,眼睛裏微微泛著星星點點的淚水,好似通靈剔透的黑曜石水晶一般。
江思遠看見她這般可笑又可愛的樣子,心裏覺得好笑,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微微揚起了幾分,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從早日掀開蓋頭到今日這不過短短十幾個時辰的時間,他曾經涼淡如水,鮮少有笑的麵容已經對著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許多次了。
十幾個時辰或許對一生來說真的很短,可是有時候遇見了命中注定的人,根本不需要十幾個時辰,因為一眼已是永恒,多一秒都是浪費。
命運百般的阻撓,可是有些人,有些緣分,本來就是前世注定的,三生石上刻了誰的名字,奈何橋上又被誰的絕色容顏傾倒,前世的緣分注定了今朝的糾葛。隻是不知道結果究竟是終成眷侶還是恩怨兩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清淺咳嗽的難受的要死,抬頭卻看見江思遠正嘴角含笑的看著她,一臉可笑,驀地一急,清淺狠狠地瞪著他,本來還帶著水光的雙目此刻瞪得圓鼓鼓的,好似要用目光殺死這個落井下石,嘲笑自己的優雅男子一般。
她咬牙切齒道:“你……咳咳……你居然……還笑?”清淺氣鼓鼓的說著,一時還夾帶著幾聲咳嗽的聲音。
可能是咳嗽的太厲害了,這會兒竟是連著鼻尖都開始泛起了紅色。
江思遠移了輪椅到她身旁,一邊拿起了一方白色的錦帕遞給她,清淺看了看那方帕子,純白如雪的料子,微微還泛著上等絲綢特有的光芒,和自己今日給他包紮手掌的白色帕子顯然不是一個檔次的,雖然她也很有錢,可是她從不會太在意吃穿用度這些。
清淺側頭看了他一眼,江思遠卻玩笑般道:“拿著!還不擦擦你的鼻涕眼淚,人家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呢!”
清淺瞪了他一眼,一把拿過那方錦帕,倉促之間竟是碰到了他的手指,真涼,依舊像昨日他牽她時那般的冰涼如水。清淺的手觸電般收回來,然後麵色變得更加紅了。
她瞥了一眼亭子外正如火如荼的大太陽,雖然有風,可是也不冷呀!他的手怎麼就這般涼呢?真奇怪,她心中暗暗想著,然後便準備拿著那帕子擦一擦,抬至眼前的手卻在看見帕子右下角時猛地一頓,隻見那右下角赫然繡著一朵妖豔盛開的紅色彼岸花,在這純白似雪的錦帕上傲然綻放。
清淺驀地一驚,這彼岸花與她昨日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許是昨日的噩夢還縈繞在腦海中,此刻看著這朵絢麗的花,她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欣喜之感,取而代之的則是恐懼疑惑。
她的思緒暗暗翻轉,忽然想起來江思遠那日送來的迎親的衣服飾品之中也有一對彼岸花形狀的耳環,當時隻覺得好看,如今才發覺這位江大公子好似很是喜歡這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