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隻是疑惑不解的看了看司琴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後直到她離開,才收回眸子,淡淡瞥了一眼正端坐在輪椅上玩著手中白色帕子的江思遠,驀地瞳孔睜大,然後衝著江思遠喊道:“你剛剛割破手,原來是……”
江思遠淡淡的轉頭看向她,“你以為呢?莫不是還真以為我有自虐傾向?”語氣帶著幾分玩弄之意。
“可是,你沒必要呀!即使我們不那個,應該也沒什麼的呀!”清淺白了他一眼,疑惑的問道。她自然知道他沒有自虐傾向,剛剛不過是故意那般說,戲弄一下他罷了。
“沒什麼嗎?也不一定吧!不過這般做了總歸好一點兒吧!”他頓了一下,“對你。”這般突兀的吐出兩個字之後,隻見他轉過身子便自顧自的轉動了輪椅的輪子準備出去。
清淺還在思考著他話語中隱含的深層意思,眼見著他就要出門了,急忙追了上去。
剛出了房門,便看見外麵早就有侍衛候著了,一個一身黑色衣衫,身形頎長,而另一個則是一身墨色袍子,皮膚黝黑,身高也比常人高上不少,看起來很是魁梧高大,看體型有點嚇人,不過長得卻是憨頭憨腦的,也讓人少了幾分懼怕。
“修寒(阿蠻)給大少爺,大少奶奶請安。”兩人看見江思遠和清淺出來,起身說道。
“起來吧!去前廳!”江思遠對著二人淡淡吩咐道。
清淺有些疑惑,他這般淡淡的性子倒和與她獨處時判如兩人,不過這才符合外界的傳聞,寡涼如水。
嗯!這才像江家的大少爺,虛情假意,誰都會!他對她溫柔語,低言淺笑也許隻是因為在他心裏她還有值得他這般做的價值。她心中這般想著,沒來由的胸口一陣悶悶的感覺,衝的她有些喘不上氣來。
趕緊驅散那一抹詭異的煩悶之感,抬頭隻見阿蠻推著江思遠已經走的老遠了,也不再多想快速追了三人而去。
宛城第一大府江府果真名不虛傳,和水相府比著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清淺走了半晌還沒有到前廳,其浩大的程度可想而知。不過到底和水相府還是有點不同的,水相府的氣勢上更恢弘大氣一點兒,畢竟是京城裏的建築,天子腳下的人,審美都偏於大氣磅礴一些,而江府卻恰恰相反,因為是江南水鄉,更多的則是柔美,煙柳畫橋,風簾翠幕,相對而言倒是溫婉了許多,雖然已經是秋日了,可是江府之中,依舊花木繁茂,翠竹搖映,倒是生出幾分勃勃的生機盎然來。
清淺他們走的是一條曲徑通幽的小道,兩旁蔥綠交映,清風淡淡的吹來有淡淡的花香迎麵撲麵而來,不膩不甜,剛剛好,清新自然,清淺深吸一口氣,心中一陣舒爽。
抬頭尋找,左右窺看才發現不遠處種了幾叢四季秋海棠,此刻正迎風而立,淡紅色的花朵上略帶著些微的白色,一簇一簇的聚著,下麵是翠綠色的葉子,紅花綠葉交織在一起,煞是好看,風一吹,隱約看見那淡淡如水的花香都飄了過來。
栽植恩深雨露同,一叢淺淡一叢濃。
平生不借春光力,幾度開來鬥晚風?
清淺看著這些秋日裏還奮然綻放的花朵,不僅朗聲念道,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濃濃的堅毅決然。
輪椅上的江思遠聽到她的聲音,微微側目,女子的麵容淡雅樸素,妝容倒是精巧,倒襯得她本來並無甚突出的容貌多了幾分雅意悠然之感。她此刻嘴角輕揚,緩緩地念著詩,竟是說不出的大氣,眸光暗了幾分,猶疑不解之色倏然閃過。
江思遠扭回了頭任由阿蠻推著他往前行去,“你倒是有些文采,是誰說的水府的二小姐材朽行穢來著?倒真是混淆視聽,胡言亂語!”
“積毀銷骨,眾口鑠金!旁人以訛傳訛的話你堂堂大少爺還真信了不成!”清淺有些調笑的問道。
“嗯!”江思遠好似在認真思考她的問題一般,半晌回道:“其實沒見到你之前,旁人傳的多了,我倒是有些相信的,不過……”他頓了頓沒有說完。
清淺卻接過他的話,“不過見了我,才發現你娶的是一個才貌雙全,鍾靈毓秀的女人!”嘿嘿一笑,清淺有些恬不知恥的跑到他麵前,一副你看你撿到寶了的表情。
聽到她自賣自誇的評價,江思遠微微咳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見他身旁靜靜跟著的修寒已經麵露黑線,一副嫌棄厭惡的表情,而一直推著輪椅的阿蠻則是臉色凝著,右手撓了撓頭皮說道:“鍾靈毓秀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