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心中想著,不僅嘴角淺淺一笑,天無絕人之路,命運還是要把握在自己的手裏。
一道目光悠悠的飄了過來,清淺抬起頭去,隻見軟榻上,不知何時江思遠竟然已經醒了過來,他的眼中帶著淡淡的如水的氣息,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清淺被他盯得發毛,遂訕訕的看著他,有些猶疑的小聲問了句:“我臉上怎麼了?盯著我作甚?”因為本來也不算磊落,心裏總歸還是有點害怕,聲音也不敢太大。
江思遠看著她的表情,然後竟是‘噗嗤’笑出了聲,“你這女人,怎的一副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他兀自掀了錦被,旋即披上了外袍。
“你才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呢!”清淺脫口而出。
軟榻上江思遠本來打算係扣子的手在聽見清淺不知天高地厚的話語時,兀的一頓,他一雙深瞳幽深如潭,使得屋子裏的空氣瞬間好似結了冰一樣,帶著一絲寒意。
清淺看見他的目光,心裏也不僅一沉,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可是又偏生的拗的很,不願意認錯,遂也那般盯著江思遠,兩人目光交彙,有暗湧微微流轉。
過了一會兒,仍舊沒有人先說話,清淺一咬牙,心中審時度勢,想著自己還有任務,受製於人,不易這般過於囂張跋扈,免得真的惹得江思遠不高興,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務尚且未知,便有可能已然殞命在他的手裏了。
想來想起,覺得自己這牛脾氣著實要改一改,江思遠雖然從昨日相見到現在對她都是一副溫潤如水的模樣,不似外界傳言那般反複無常,可是這也不代表他已經喜歡上了她。一見鍾情,她可不會傻得以為江思遠會對她這個細作一見鍾情。
有些事情,外人看起來是一個樣子,可是實際上又是另一個樣子。很多時候大家總是被表象迷惑,當然這不能怪大家,因為有些人的戲演得太好了,就連主體有時也會分不清虛情假意,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呀!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清淺心中想著,決定不再與他對著幹,畢竟她初來乍到,以後還會有許多麻煩要讓他來解決,撕破了臉,對自己百害而無一益。
斂了斂容,清淺正欲張口道歉,卻聽見江思遠竟然先她一步沉聲說道:“我不會係!”
“什麼?”清淺好似沒聽見一般,疑惑不解的反問了一句。
“我不會係扣子。”江思遠又沉聲說了一句,言語之中有淡淡的不好意思之感。
清淺看著他的樣子,不僅一陣哭笑不得:“哎,我說,你一個大男人居然不會係扣子嗎?”邊說邊一把扯開了錦被跳下了床跑到了江思遠的身邊。
她一臉好笑的看著江思遠,然後小手伸到他的胸前,為他係了一個扣子,邊係邊笑道:“我聽說你可是個天才呢!驚才絕豔,才華橫溢的宛城江大公子居然不會係扣子,這要傳出去,估計沒人會相信吧!”清淺自顧自的說著,也沒看他,嘴角笑意不減,雙目明麗,清雅如蘭。
江思遠卻也沒因為她的冷嘲熱諷而生氣慍怒,他看了看她清麗的麵容,還沒來得及梳洗的頭發因為昨夜的折騰現在已經四散開來,長長如瀑的墨發披散在身後,隨著清淺微微彎下的腰而垂到了胸前,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皙了,她額間的紅梅此刻也悠然大氣,瀲灩生輝,長得一般,也就是白了一點,不過俗話說一白遮三醜,這樣仔細看著,嗯,倒挺好看的,也不似傳言那般貌醜無鹽。
隻是太過普通了點兒吧!總覺得她一雙忽閃忽閃的眸子不該配在這幅臉上。
眸光微微轉了一下,投向了地上,清淺此刻裸露著雙腳立於紅色毯子上,隔著毯子,想來也冷不到哪去,不過江思遠確實微微皺了眉頭,然後雙臂忽然用力,一把把清淺抱上了自己身處的軟榻之上,兩人並肩坐著。
清淺還沒有反映過來,便已然騰空坐在榻上了。
她不解的抬頭看了江思遠,隻見他淡淡道:“地上涼氣重,寒氣都是從腳上進的,容易生病。”他說的倒是沒有任何異樣的感情,仿佛隻是做著一件極為稀鬆平常的事情,語氣也是淡淡的。
清淺卻是有些驚訝,她手中正在為他係著盤花紐扣的雙手微微一頓,麵容不解的看了他片刻。
以現在二人的身份,他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去關心她的這些小事,而且現在也沒有人在,更無須去演戲,清淺一時竟是有些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