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清風當場便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
“是,是展雲彩!”印清風伏在地上,招出了一個名字,“是展雲彩讓我做的!我若不答應,她就會殺我!我是被逼的,聖人明察!”
玉華子大怒:“你胡!我座下大弟子,絕無可能幹出這種事情!”
“真的是展雲彩啊,”印清風膝行兩步,從懷中摸出了一枚蝕元珠,擺在地上,然後急急退開,道,“這,便是展雲彩收買我的證據。我被關禁閉的時候,身上都被搜得一幹二淨,絕無可能身藏此等禁物。這是展雲彩事後偷偷潛入禁閉處給我的獎賞,聖人隻要查一查氣息,定能查得到。”
玉華子扶住了額心。
白白胖胖的純虛子滿臉委屈,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巴巴地用眼神示意濯日子趕緊為玉華子話。
濯日子閉目思忖片刻,衝著長生子拱手:“師兄,是不是該傳展雲彩來問話?”
長生子餘光瞥了瞥崔敗和魚初月,見那二人全無反應,便點點頭,踱出他布下的波光禁製。
少時,他便將展雲彩帶來了。
玉華子雙眸微紅,盯著展雲彩。
“是你給了印清風蝕元珠?”玉華子的聲音頗有幾分心力交瘁。
展雲彩愣了一瞬,閉目跪下:“是。請師尊責罰。”
“你!”玉華子氣笑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對不起,師尊,對不起,都是弟子的錯,弟子願一力承擔!”展雲彩深深垂著頭,“請不要怪印清風。”
玉華子難以置信地搖頭:“雲彩,你究竟為什麼?”
展雲彩重重閉上眼:“請師尊責罰!”
她隻以為是她與印清風的不倫戀情曝光了。
印清風往地上一撲,喊道:“展師叔,你就招認吧!我已經什麼都了!證據確鑿,抵賴沒用的!你用蝕元珠收買我,威脅我殺魚初月,否則就會殺了我,這件事是誰人指使你做的,你招出來,聖人定會從輕處罰!”
展雲彩茫然地抬起頭來望著他:“你在什麼啊?清風。我送你蝕元珠,是因為你我之間的情意……”
印清風驚恐地跌遠了一些:“展師叔休要胡言亂語!你我之間哪有什麼情意?你這種話,是為了維護你背後的人嗎?”
“什麼背後的人?”展雲彩急急上前一步,想要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清風,你在什麼?”
印清風一聲怪叫,躲到了長生子身後。
“別想殺我滅口!”他道,“哦——我知道了,你與玉華聖人師徒情深,為了維護她,不惜胡言亂語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對不對!你展師叔一身正氣,怎麼可能與我這個子侄輩亂倫?這話出來,誰信啊!”
“你什麼?”展雲彩呆呆地望著這個陌生至極的男人。
當初,她甘冒下之大不韙,無視禁忌與他相戀。他滿嘴蜜語甜言,日日哄得她心花怒放,縱然有幾次逮到他與別的女人曖昧,最終也被他哄得釋然。
他在她麵前,向來像隻乖順的奶狗,可人極了。
而此刻,這個男人陰毒的模樣卻像一條蛇。
展雲彩是個快刀斬亂麻的人。雖然完全搞不清楚此刻是什麼情況,但有一點她很明白——印清風想要往玉華子身上扣什麼殺人罪名。
心念一定,展雲彩摁下胸中湧起的萬般痛楚,重重往地上一跪:“弟子確實私取了一枚蝕元珠,交與印清風,但此事是我與他二人之間的事情,與旁人無關,師尊根本不知情!殺人之事,更是子虛烏有!”
“她騙人!”印清風道,“當初明明是她拿蝕元珠收買我!展師叔,你我與你有私情,你拿什麼證據來證明?!”
展雲彩:“……”
思來想去,發現此人居然從來不曾留下任何證據!她一直以為他心謹慎,是顧惜她的聲名,沒想到他竟是為了他自己。
長生子抱著胳膊,悠悠哉哉看印清風表演。
那日展雲彩與印清交接蝕元珠的事情,全程都被長生子與魚初月看在眼中,此刻自然知道他在撒謊。
印清風賭咒發誓:“我若與展雲彩有私,讓我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本也不得好死。”濯日子冷笑道,“殘害同門乃是重罪,雖然未遂,但按著仙門慣例,該罰廢除修為扔到魔域,讓你最後再為仙門做一點貢獻!”
“弟子認罰!”印清風幹脆地叩首。
“我不認!”展雲彩昂首道,“我沒有做過任何違背良心的事情!師尊更不曾指使過我!”
“你如何證明?”玉華子的神色痛心又失望。
展雲彩抿唇:“以死來證清白。”
“沒用。”玉華子道,“你一死,這個黑鍋我更是背實了。”
“對不起,師尊,對不起!”
玉華子恨鐵不成鋼地望著座下大弟子,又是怒,又是痛。
濯日子深吸一口氣,道:“印清風對魚初月下手,證據確鑿,他指證展雲彩,亦是人證物證皆有。這兩個人,我便帶去處置了!”
“她沒認罪!”玉華子擋在了展雲彩麵前,“這二人各執一詞,豈能定她的罪!”
“師妹……”濯日子無奈地歎口氣,望向長生子,讓他來作主。
長生子抬了抬手:“這樣吧。印清風之罪可以定了,濯日師弟,你將他帶走處置。至於玉華子和展雲彩,你們兩個便先受點委屈,我要封了你二人修為,將你們囚在我的長生峰,待一切水落石出,再行處理。”
“你休想!”玉華子怒道,“要罰,也該是掌刑的濯日師兄來罰,與你長生子何幹!”
長生子眯起眼睛,望向濯日子:“師弟啊,你覺得,是我來關押我的道侶合適,還是讓你來看著她更合適啊?”
笑眯眯的樣子,語氣也溫和,卻莫名叫人脊背發寒。
濯日子頓時滲出冷汗:“自然是長生師兄合適。”
“嗯。”長生子飄然上前,三下五除二封住了玉華子與展雲彩的靈氣。
玉華子並沒有反抗。
事已至此,她若反抗,隻會被其餘三個聖人聯手封印。
她仰長歎,目中滿是悲情。
事情暫告一段落,濯日子拎著印清風去了,純虛子也垂著頭,悶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