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無極冷聲道:“長生子,你可曾想過,端木玉興許便是幕後凶手。若真凶是他,我必親手斬他於劍下。”
“他?”長生子禮貌地笑了笑,“他可是我們宗門這五百年來最廢物的弟子,沒有之一……若他有這本事興風作浪殺你門人,劍尊,你這萬劍門,怕是離關門大吉不遠嘍。”
修無極:“……”所以我為什麼老是把自己的臉湊上去給極宗的白毛狗打?
“千方古鎮見。”修無極從牙縫裏扔出一句話,然後瞬移離去。
長生子攤了攤手。
“崔敗,抓緊時間,明日便出發吧。出門記得照顧好師妹,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幾塊特產酥肉烙餅。”
……
魚初月尾隨崔敗,離開了冰玉樓台。
“大師兄,”她道,“明日便要離宗,我卻還未祭拜過祖師爺,實在是不敬。大師兄可否為我指個路,我到守護者之域外麵拜上一拜。”
這個借口無懈可擊。
崔敗腳步一頓,半晌,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一道。”
魚初月:“……”
他負手往前走,穿過長生峰的山門,瞬間從凜冬踏進了繁夏。
翡樹掩映著白玉階,仙鸞旋舞,彩霞氤氳。
“這是四象陣。”崔敗眯著眼睛望了望四座山峰,道,“你蒙對了,收四個徒弟,是為了鎮山。”
魚初月陪著笑臉:“大師兄懂的真多,深得仙尊真傳。”
他毫不謙虛:“嗯。”
罷,負手踏下白玉階。
魚初月有點犯愁。
東西藏在界碑下麵,當著崔敗的麵,叫她怎麼取?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守護者之域位於四座山峰中間的穀地。從山上往下看,是看不見穀底景色的,那一處地界被重重仙霧和禁製包圍,遠遠望去,隻見寶光從濃霧中透出幾縷,若放在凡界,必是那種藏有大墓藏的風水寶地。
兩個時辰之後,魚初月成功抵達界碑處。
前方便是掩在重重禁製之下的守護者之域。
禁製封鎖,唯有四聖才能開啟。
上次穿越女來到這裏時,第一仙尊親自鎮守這一方寶地,禁製內外清氣繚繞,人與地相互感應,伴著他的呼吸,地仿佛也有了活氣,清冷卻和諧。
如今沒了那位鎮著,放眼望去,整個禁製便隻是一座霜雪墓塚。
魚初月心頭泛起悲涼,對穿越女的厭恨,更添一重。
那般人物……
她忍不住側眸看了崔敗一眼。
可惜了。
若不是個吸血怪物的話,再有千百年,想必世間還能再出一位那樣的神仙中人。
她歎了口氣,雙手合什,衝著那片霜雪禁製拜了九拜。
心中默默念叨:‘仙尊若是在有靈,還請庇佑一二,助我盡早解決崔敗,拿到金光玄靈菇,報你我之仇。’
一睜眼,發現崔敗正用那雙寒墨般的黑眸盯著她看。
“大師兄?”
他收回視線,問:“好了沒有?”
“我給界碑添抔土吧。就當上墳了。”
他的目光投向霜墓之外,薄唇輕扯:“你倒是有心。”
魚初月:“孝敬祖宗吃土,應該的。”
崔敗額角跳了跳。
她摸到了界碑後麵。
偷眼看了看他,發現他正對著霜雪禁製發愣,大約又在感悟他的冰霜劍意。
有戲!
界碑是一塊黑石巨碑,形狀似劍,卻是斂了鋒芒,隻見潤澤。
魚初月心地在界碑下麵刨了幾下,挖出一個坑,然後用割草彎刀刺破指尖,擠出一粒血珠——當初穿越女便是用自己的血做了個隱匿禁製。
血珠落入凍土中,片刻之後,淡淡血光浮起,一枚半指長的玉葉子浮了出來。
魚初月心頭一喜,急急把它薅進手裏,藏入袖袋。
證物到手!
她又刨了些土,拍了個土包,然後起身喚崔敗:“大師兄,我好了。”
崔敗直直走過界碑,帶她返回長生峰。
魚初月用指尖觸了觸袖袋中的玉葉子。
隻要把它扔在崔敗的洞府外麵,等到崔敗從凡界回來,必定要被那個叛聖猜忌對付!
坐山觀虎鬥,完美。
“大師兄,我記得自己洞府怎麼走。”魚初月俏皮地笑了笑,“要不,這次換我送你回洞府?”
崔敗清清冷冷地看過來,薄唇一動,嗓音寒涼,出的話卻像炸雷一般:“想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