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不知名的山溝,從西向東有一條不知彎了幾彎的河流,沿河流兩岸,零零散散的有著幾戶人家。這窮山溝裏的人們,在自家附近都有開墾出一塊土地,種點糧食,要不就是養幾隻雞鴨,留著逢年過節改善一下夥食。
“不行,明我一定要抓隻山雞回來,留著給弟下蛋吃。”躺在茅草堆裏的二丫這樣想著,又低頭看了看懷裏也就三四歲的弟弟,終於閉上了那有些幹澀的眼睛。
二丫大名叫柳逸雪,頭發黑黑的,梳著兩個羊角辮,生的也是俊俏的很,柳眉杏目瓜子臉,瓊鼻朱唇一點點,因為長時間的營養不良,麵色有點發黃,身穿麻布衣裳,不過就這也不難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而弟弟就沒姐姐這麼俊俏了,一頭短發,還不是很密集,腦袋後麵有一根細細三股辮,辮尾係著一根紅繩,再看這圓臉,臉上還有一些嬰兒肥,五官飽滿,眼睛不大不,鼻子略大,睡覺時鼻孔還有一個氣泡隨著呼吸一大一的變換著,嘴唇略厚,嘴角到臉下的茅草杆上還有一條晶瑩的細線連著。不是很俊俏,但是很可愛。
就在兩個月前,柳逸雪唯一的爺爺也離開了她,現在隻有弟弟柳逸雲和她相依為命。
姐弟兩這像模像樣的名字是山裏人想不出來的,還是她的爺爺年輕的時候在外麵私塾教過書才能想出來的名字。也正是老爺子前幾年感覺自己老了,想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了草叢中奄奄一息的柳逸雪,把她抱在懷裏,一起帶回來了家。
老爺子年輕時有個兒子,後來死在了外麵,老婆子想兒子想的緊,沒過幾年也病死了。
老爺子以為這次回來自己要孤苦伶仃的老死了,沒想到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這麼一個女娃娃,那真是手捧著怕嚇住,口含著怕化了,從心裏頭喜歡的緊。
更讓老爺子想不到的是,三年前,自己的孫女帶回來一個繈褓中的嬰兒,還是男嬰,那老爺子更是喜出望外,覺得老對他不薄,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老爺子比親生的還喜歡。
可是好景不長,也就在兩個月前,老爺子身體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臨死前還在擔心自己的兩個孩子怎麼活下去。打撿來開始算,孫女也就剛八歲,而孫子更是剛三歲多一點。一個半大的孩子照顧一個吃屎的孩子。這怎麼想怎麼不放心,老爺子恨自己怎麼這麼沒用,更恨老爺為什麼給了自己兩個孩子,卻不讓自己把他們照顧大。
可是在恨也沒用,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所以老爺子臨終前手摸著柳逸雪的頭,老淚縱橫,滿眼不舍。老爺子死後就剩下這孤苦伶仃的姐弟了,老爺子的屍體還是好心的村民幫忙挖了個坑埋在了茅草屋後麵。柳逸雪眼睛紅紅的站在一旁,挨個對村民們道謝,很是知禮數。因為老爺子是教書先生,注重禮數,所以從老爺子就教給柳逸雪識字念書,禮義廉恥。柳逸雪也很聽爺爺的話,全都記在了心裏。有時間就看書,家裏有那麼幾本書,都是老爺子生前留下的東西,她也在教給弟弟柳逸雲這些。
“雲兒,起來了,吃完東西我們要出發了。快點快點,要是晚了可能啥都抓不到了。”
屋外的柳逸雪在火堆旁烤著兩個地瓜,一邊喊著屋裏的柳逸雲。自從爺爺死後,柳逸雪就變得沉默寡言,做事雷厲風行,平時板著一張臉,也就是麵對自己弟弟的時候,臉上會有些許笑容。正是這樣,柳逸雲並不怕自己的姐姐,在姐姐麵前很是調皮。
“啊,起來了。”
屋內的柳逸雲完以後也不見起來。柳逸雪也知道自己弟弟起不來,畢竟才三歲半,正是嗜睡的時候,柳逸雪也知道應該把弟弟留在家裏,可是她家就一間茅草屋,因為老爺子是老了才回來的,所以選的位置離別的村民家也不近。把柳逸雲自己留在這裏她實在不放心,所以每次上山找吃的柳逸雪都是帶著柳逸雲的。
柳逸雪烤好以後,吃了一個。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她在背簍裏放了些茅草,隨後進屋把柳逸雲抱出來放到了背簍了,她又放一個地瓜和一壺水,把家裏唯一一把砍柴的刀也掛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收拾好之後,柳逸雪就背起了背簍,向山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