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之之,一年(2 / 2)

我以為這樣會嚇倒他,至少,如果他愛我,愛霍驁,他就不會不考慮。

然而,我終究是想得太單純了。像霍英笙那種男人,是不會甘心平凡的。

再說,他心中有一把火,那把火足可以燃燒盡他殘存的所有理智。

什麼愛的人,什麼孩子老婆,他可以統統都拋諸腦後,他活著就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東山再起,恢複霍家昔日的輝煌。

與他都了兩天的氣,最終還是我妥協了,在了解他的雄心萬丈,想了兩天,我也想通了,這個時候,就算我與他真走到了一起,以後,也未必會幸福,因為,如果恢複了霍家昔日的輝煌,他一定會怪我。

他見我妥協了,高興得像個二百五,摟著我一個勁兒地喊,“之之萬歲,我就知道之之會同意的。”

我也他達成共識,一年為期,如若一年後的今天,他不能離婚,那麼,我絕不會與他再有聯係,我會消失在人海,帶著孩子自生自滅,這個打算,我是鄭重其事告訴他的。

他一個勁兒地點著頭,好的,好的,一切都聽你的,隻要你同意我的做法,怎樣都行。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可是,到那天,我還是肝腸寸斷,我真的不知道前世,我到底欠了霍英笙什麼,今世要來還這種生不如死的債。

白玉宮那麼多的小姐,那麼多的姐妹,她們有的賺了些錢,回老家隨便找了個男人結了婚,再生個仔,享受著天倫之樂,有的也混出些名堂,不過,年紀過三十了,還在社會上飄,而我呢,雖說,表麵上,是白玉宮那拔小姐中混得最人模狗樣的一個,然而,光鮮亮麗的背後,誰又知道我內心深處的苦楚。

我也漸漸明白了,愛上霍英笙這樣的一個男人,我注定痛苦,其實,很多時候,我都不想愛了,真不想見他了,可是,似乎愛情並不是讓我自己決定,我根本就控製不了自己的想法,有時候,我都覺得莫名其妙。

一夜纏綿綺卷,天亮了,窗外的陽光有些熾烈,他早起來了,站在梳妝鏡前打著領帶,我撐起身,揉了揉眼,其實,一整晚,也沒多少的睡意,做了好多的夢,醒了又夢,夢了又醒,多怕他離去嗬,然而,今天就是大限之期了。

我是光著腳走下床的,地板磚冰冰涼涼的感覺襲到了腳指尖,那滋味有點難受,嘴裏也彌漫著苦澀的味道。

隔著一步之遙,我靜靜地凝視著他高大冷峻的背影,也許是怕惹我傷心,今天本來是好日子,他身上穿的衣服居然是很普通手工製作的西服,一個人正在專注地打著領帶。

輕輕再向前邁了一步,伸出雙臂,從身後,我圈住了他的腰杆,有些瘦了,這腰身沒以前那樣粗壯了。

將臉貼在他的背心處,輕輕地磨娑,他身體明顯一僵,不過一秒,他便轉過了身,我比他要矮一個頭,抬頭仰視著他,他也看著我,那雙桃花眼波光鱗鱗,正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我站在他麵前,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座魏峨的大山,暗影籠罩在我的臉上,我有些落寞地笑了,然後,我伸手抓住了他胸口前飄的那條紅色的領帶,盡管不是鮮豔的紅,但,我仍然覺得很礙眼,紅色的絲綢子,摸在手中絲絲滑滑的,不過,我就卻得像毒蛇的紅信子,在紮著我的手指,那紅色的絲綢在我指尖一寸寸慢慢收緊,紅色的結也慢慢向他脖子上推移,明明他可以推拒,或者喝斥著我,然而,他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一尊雕像,薄唇抿直,眼睛瞬也不瞬地盯望著我,紅色的絲綢勒上了他的脖子,勒住了他那個漂亮的紅結,他那雙眼睛,還是冷冷地盯望著我,似乎是在安靜地等待,我懂,他是想把決定權交在我手上。

如若,我想結果了他,他甘之如飴。

可是,愛一個人,又怎麼忍心舍得真的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他是堵足了,我不會將他勒死,才會這樣無動於衷,霍英笙,你說,你為什麼這麼壞?你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之後,在我為你付出這麼多以後,再來傷我的心。

在最後的關頭,我鬆了手,扯開了他係好的領帶,然後,我開始瘋狂大笑,我又開始捶打著他,踮起腳尖吻著他時,我咬了他的唇,不管他怎麼去善後,才不會被那邊的新娘子發現,不管他要怎麼圓,才會處理好他與那女人新建立的婚姻關係。

總之,我什麼都不管了,我親著他,吻著他,發狂地,我恨死他了,在我一陣撩拔後,他也丟盔棄甲,將我壓在了牆壁上,然後,我們又開始瘋狂地愛著,真的好想這樣相纏著到地老天荒。

我再也不可能會說,“霍英笙,求你,別負了我,我什麼都交給你了。 ”

交給了他,他一樣負了我。

負了我啊,我的心口如撒下了一把寒針,紮得心窩口好疼好疼,終於,在一陣纏綿之後,他最終還是走了,我留不住他,他離開時,我什麼也不再說,因為,我已深深地明白,說得再多也是枉然,一切已成定局,我在想,哪怕是我賠了這條老命,也不可能留住他離去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