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梓姝冷笑,緩緩地站起身來。她早知傅二嬸野心大,卻沒想到她會撒潑詆毀她和傅家的名聲。所以才有她先前那一跪,再說出那些話。
傅二嬸也不坐在地上了,站起來,“你們可想好了。”
傅梓姝也站起來,見懷裏的小家夥依舊酣睡,心情好了不少。
“起棺。”傅梓姝輕輕說一句,隨即向前走去。
棺木吱呀呀地發著悶響,緩緩地從地麵提起來,八個壯漢移動著沉重的步子,緩緩地向前。
林氏糾結地看著傅梓姝抱著靈牌,想不用她,可現在上哪找頂替的人。隻糾結片刻,她還是覺得,那沒滿月的孩子,想折騰他還不容易?隻要讓那小子活不過七歲,傅家就還是她的。至於傅梓姝……三年後她嫁人,還不是隨自己怎麼捏都行!
這樣想著,急急地吩咐人出去,把應禹琛攔下來。
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從靈堂裏出來,傅梓姝抱著靈牌走在最前麵。她一出靈堂,眾人嘩然。
應禹琛更是氣紅了臉,憤怒地衝上前去,就要當眾給傅梓姝一巴掌。
十年夫妻,他不愛她,他恨她,她卻對他十分了解。
當應禹琛衝上來時,她就擋住他的手,手指輕點他腋下。
她的動作很快,沒人看出她的動作,隻看到她擋下應禹琛的胳膊,看到他後退兩步。
傅梓姝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隻恨當下不能手握一把刀。
“傅梓姝,你還要不要臉!身為一個女子,你這是要幹什麼!如此拋頭露麵的,你不要臉,你把廣平候府放在什麼位置上,把我放在什麼位置上!”
傅梓姝回頭看一眼棺木,環顧一下四周,朗朗道:“首先,我尚未出嫁,是為人女,當以孝為先。父親突然亡故,大弟來不及回來,小女身為長女,隻好抱著四弟來送終。這是為人女之孝,就算萬劫不複,小女也會這樣做,想必廣平候爺一定可以理解。”
應禹琛臉色鐵青地瞪著傅梓姝,對她再三對自己不敬十分不滿。
“若是應會子實在不能理解體諒,也不能怪您,畢竟我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不妥。”傅梓姝從袖袋裏取出一張紙紅封,“這是當初下定時的‘過書’。”
她把紅封遞向應禹琛,“那就退還給你,當梓姝毀婚好了。”
應禹琛磨著牙,卻不接。
誰知,傅梓姝卻收回手來,一片片地當著他的麵撕成碎片!
再手一揚,這過書像是紅花一樣,撒向天空。在這一片白茫茫的靈幡中,是那樣的顯眼。
遠處坐在屋頂的寧臣,看著她這一番舉動,臉上的笑容不自覺擴大,那如紅花一樣的過書打在應禹琛臉上,他看著都覺得痛快!
若是讓他府上的人看到了,定會覺得世子這是被人下了降頭吧,竟會一個人傻笑。
傅梓姝不知道有人在因她歡喜,她卻隻能強硬憤恨,在跟應禹琛錯身而過時候,緩緩說道:“你我無緣,自此不用再相見了。”
當然,她不會這樣放過他!這隻是個開始,一個開始而已!
傅梓姝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走到門口,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瓦盆,高高地舉過頭頂,猛猛地摔下去。
“啪”地一聲脆響。
“爹——女兒帶弟弟來送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