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1(1 / 1)

“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謂之鬼。”——《禮記·祭義》

“人所歸爲鬼。從人,象鬼頭。鬼陰氣賊害,從厶。凡鬼之屬皆從鬼。”——《文》

凜冽的寒風朝著破敗的瓦屋席卷而去,弄得整個瓦屋搖搖晃晃的,

時不時還從屋頂上掉下來一截用來填補漏縫的稻草,

李二狗拿著掃帚把掉落的稻草掃了起來,一把手抓過丟進了熊熊燃燒的火爐子裏。

這裏是有名的貧困村,現在村子中總共也就幾戶人家,這也就是村子貧困的原因。

這裏以前的村民大多已經上了年齡,對風水學一很是相信。

幾年前,有個風水先生雲遊自此,他勸誡村民們能夠搬走的那就盡快搬走,

除此之外,任由村民們如何懇求這位風水先生多一些,這位風水先生也不為所動。

最後除了那個風水先生和幾個年近耄耋之年的村民還留著之外,就隻有李二狗還留下來了,

以至於到後來這裏成為隔壁幾個村混混的聚集地。

可能你覺得村民們是傻子,誰什麼他們就信什麼,

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他們自己便早就懷疑過這兒風水不好,再加上風水先生的辭,

他們便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相信了,畢竟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

要風水不好那還是有點兒頭的,不知從什麼時候起,

這兒隻要到了傍晚,不管是春夏秋冬,還是氣如何,都會彌漫著籠罩全村的白霧。

隻有上了年紀的老人才能夠憑借著對周圍環境的熟悉而暢通無阻,

可一但在裏麵呆著超過幾分鍾,那可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更別那些才剛搬來不久的大人或是孩兒了。

對於適應了白幹活,傍晚和朋友之間嘮嘮嗑,親戚之間串串門兒的他們來,

讓其老老實實的待在家中,那還真是如坐針氈了,

就在兩年前,村中有兩個孩耐不住玩心,傍晚出了村,至今也沒有找到。

李二狗是村子裏的老村民了,自出生後就從沒離開過村子,

他的父親也是在白霧中消失的,到最後隻給他留下了這棟瓦屋,不知生死。

由是如此,李二狗對白霧有著一種不清道不明的恐懼感,

一到傍晚他便會緊鎖窗門,點燃火爐,感受著火爐所散發出的溫暖,這會讓他更有安全感。

今夜,似乎有點兒漫長,轟轟的狂風呼嘯聲讓李二狗失了眠,

他斜著頭望了望屋外的,盤算著該怎麼度過這漫長的一夜。

屋外的顯得壓抑,像是預示著山雨欲來的征兆。

李二狗為了更暖和一點兒,於是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緊緊的靠著火爐。

過不多久,門外傳來敲門聲,每次都隻敲了三下,

不多也不少,極具規律。

李二狗迷迷糊糊的站起身來,問道:“誰啊?”

完,門外像是靜止了一番,肆耳的狂風聲和敲門聲都不見了蹤影,

大概過了幾秒,一陣似摩擦地麵的細細脆響在寂靜中成倍放大,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了李二狗的耳朵裏,

“二狗,是我。”

這個聲音略顯陰森,不過李二狗永遠也不可能忘記,

因為這正是他那不知生死的父親的聲音。

李二狗急忙打開門,看見果然是父親,

他呆呆的注視著父親,視線一刻也沒有從他身上離開,

漸漸的他微微的張了張嘴,似是要些什麼,

可始終也不曾聽到他吐出半個字。

李二狗的父親臉色蒼白,背影佝僂,見了李二狗一句話也不,隻拽著他往外走去,

李二狗想甩開,卻奈何拽不過父親。

他疑惑的想問父親這是怎麼了,卻硬生生被嚇了回去,

原來李二狗的父親不知何時,已經把臉給轉了過來,

泛白的眼珠沒有一絲人氣兒,臉上的皺紋扭曲著全部擠在了一起,

原本記憶中時常微眯著的雙眼猛然睜大,著實嚇人。

李二狗的身體在慢慢的凍僵,他似是想明白了,這個人即使套著父親的皮囊也絕對不可能是父親。

於是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揮手亂舞,不知是不是錯覺,

在黑暗中他好像打落了什麼東西,可他還是未能掙脫,到最後也隻剩下麻木,

他的眼神變得空洞,隻由得被拽進了白霧中。。

月撕裂了白霧的束縛,潑灑出慘白的光暈籠罩在李二狗的身上,

直到李二狗不見了蹤跡,才同一張不知何時遺留在地上的純黑的卡片孤零零的留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