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一聲,
“各位,宋某來晚了。”
“是他,宋缺”
“他竟然真的來了?”
“不愧是雄踞嶺南的鎮南王,膽魄不凡。”
眾人的輕聲議論聲傳入宋缺耳中,連半點波瀾都不會在他心中泛起,他如君王一般,一步一步走入上林苑中,毫不客氣的一記刀鋒掃飛占據了房間中心主位的李淵,順勢坐下後,也不廢話,眼神掃過眾人道:
“直接開始吧。”
如此不給麵子,喧賓奪主,讓在場眾人同時色變。
被宋缺掃飛的李淵毫無怒色,一言不發的找了個座位坐下。隨手把玩起一串佛珠,低語從唇畔溢出:“塚中枯骨”聲音太低,無人聽清他了什麼,隻能看到他嘴角那抹淡然閑適的笑意。
雖是選擇明主,但總不能就一排人坐在那裏幹選,宴會、表演,該有的東西總是有的。
雖然沒有幾個人真正在意這些枯燥的形式
反王勢力有強有弱,稍強者自然是來碰碰運氣,看自己能否得到慈航靜齋這等白道玄門的全力支持。大義名分,在如今的時代,還是很好用的。
弱者就純粹是來打醬油了,或者明白點,看看李閥與宋閥最後究竟誰能贏,然後投靠了便是。
上梁王沈法興低聲對身邊的人道:“就氣勢來看,李淵比宋缺差之遠矣,李淵輸定了。”
“也不見得,慈航靜齋將地點選在長安,顯然更中意李閥。”
沈法興笑了笑:“我其實不太關心慈航靜齋選誰,倒是想看看,李閥怎麼應對那些沒有被選的人”
邊上之人是魯王徐元朗,與沈法興有些私交,聞言壓低聲音道:“李閥以為在長安城自己就有優勢,豈不知不論是輸是贏,他都必死無疑。長安嘿,長安”
“他哪裏知道,我們最強的七路反王,已經結盟,軍隊,也早已借著經商為掩護,散步在了整個長安周邊,以及——長安城內!”
“先滅李閥,再殺宋缺。餘下的,便需我們各憑本事了。”
“至少在李宋皆滅前,我們都是堅定不移的盟友。”
“正是”
宴飲進行過半,酒醉半酣之後,作為慈航靜齋一方代表,一襲輕紗白衣,如瑤池仙子下凡的秦川,終於出現。
正戲要開始了。
宋缺豁然站起,虎目灼灼地盯著秦川,良久才長歎一聲,“你與清惠,真的很像。”
秦川微微一禮,算是打過招呼,然後朗聲道:“今日請各位過來,實為挑選明主,以期早日結束下亂象。如今義軍四起,戰亂頻發,真正受苦的,是黎民百姓”
她玉唇輕吐,侃侃而談,三言兩語間將今日事的來龍去脈,動機目的等得一清二楚。不僅將慈航靜齋參與下紛爭之事成是為了百姓無奈為之,還化解了在場眾人因靜齋橫插一手而產生的戾氣,到最後一些勢弱的反王頻頻點頭,恨不得她早日選出明主,然後自己舉兵投靠。
秦川,不愧是雄辯之士。
當然,今日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擇明主,理由得再多,選擇的過程才是重頭戲。
塞北之地,寒霜早至。
暖閣之中,莫樓左擁右抱,與幾個夫人一邊談論著長安之事,一邊品嚐著新采摘的葡萄。
“我很好奇,靜齋會用什麼方法選明主?”
婠婠笑道:“總不會是幾路反王打一架,然後贏了的當皇帝吧。”
莫樓道:“慈航靜齋不會如此兒戲,畢竟是白道老大,怎麼也得想出一些能讓下人信服的法。對了婠兒,陰癸派摻一腳沒?”
婠婠吞下一顆葡萄,隨口道:“自從我跟了笨蛋夫君後,師尊一直生著氣呢,人家都好久沒見她了。不過,婠兒有向師門傳信,讓他們別淌這趟渾水呢。”
莫樓點頭,“希望陰後不要一意孤行。”
婠婠乖巧道:“放心吧,師尊向來是跟著石之軒跑。這次石之軒根本沒打算介入,她定然不會出手的。”
莫樓調笑道:“石師如今被石青璿纏著遊山玩水,聖門一統的事情都放下了,哪有時間管下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