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緩緩將雙手攤開,手掌之中果然盡是猙獰的瘡痕,一張老臉上似乎有兩行清淚垂下。
英雄遲暮,如何不悲。
在場眾人無不動容,幾個老臣更是激動得跪倒在地上。
“老王爺!”
這哪裏是半壁江山的功勞,他本人簡直就是大隋半壁江山。
他確實有資格教訓楊廣,甚至比楊堅更有資格。
“老夫戎馬半生,風燭殘年,唯一的心願隻是葬在升平之世,不料——”
楊林失望地看了看眾臣,又轉向莫樓,目光如火,
“大隋竟又出妖人。若非友不遠千裏前來青州告知,我大隋江山定要亡在你宇文拓手中!!”
不待莫樓回話,楊林虎目圓瞪,回首就是一招劈山棍,
“!廣兒被你囚於何處!!”
唰!
百斤的囚龍杖呼嘯而至。
朝堂上不少老臣眼中,仿佛又看到了靠山王匹馬雙棍,縱橫下的英姿。
勢大力沉的一擊,哪裏還能看得見半點老態?
所謂一力破萬巧,就算是大宗師也不會傻到硬抗。
莫樓卻並沒有躲開。
眼看囚龍直愣愣就要砸中莫樓的身體,純銅打造的囚龍竟如玻璃般劈裏啪啦斷做數截。
“什麼?”
楊林滿麵駭然道:
“你,你這是什麼功法。”
莫樓輕笑一聲,卻不話。
楊林卻突然嘴巴張大,眼珠急劇地閃動。
隻因為一個聲音在他腦中響起:“長生訣,王爺是否聽過。”
楊林當然知道長生訣,因為楊堅也曾命他尋過,可惜一無所獲,難道,楊廣真是在修煉長生訣?
楊林思索片刻,緊接著又道:“可是,你縱容徒弟行凶,失敗後又殺了苦主滅口,此事朝堂中人親眼目睹,你如何抵賴?”
楊林此言一出,幾個久不上朝的老臣齊齊出列:“王爺,宇文拓無法無,當眾行凶。顯然是已經謀害了陛下啊。”
“陛下不上朝,宇文拓把持朝政。這朝廷到底性楊還是性宇文?”
“太師,你若是要自證清白,就讓我等去麵見陛下。”
“對,老王爺,我等要見陛下。”
幾個老不死的三言兩語,楊林看向莫樓的眼中又變得狐疑起來。
這楊林,是不是老年癡呆了,這麼明顯的串謀,他都看不出來。
“靠山王!”
莫樓也不想和他解釋,直接了當道:
“我之所以不殺你,並非因為你勞苦功高,我給你麵子,尊你一聲靠山王,是因為感激陛下知遇之恩。到底,你與大隋的功勞,又與我何幹?再不退下,休怪我無情!”
此話一出,朝堂震驚,無數老臣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看著莫樓。
這可是陛下親叔叔,靠山王楊林啊。
連楊廣自己都不敢與楊林大聲話,宇文拓雖然權傾朝野,竟敢對其如此喝問,真真是不可想象。
場麵僵持之際,忽聽殿外一聲戰馬嘶鳴。
皇宮馳馬,一定是緊急軍情。平時的緊張之事,現在卻讓群臣都齊齊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終於有人來解圍了。
“太師,幸不辱命。”
在含元殿門前下了馬,隔了老遠便聽到沈落雁的聲音,她三步並作兩步,手中提著一個大布袋子,走近來後便“啪”的一聲將布袋扔到大殿之上。
“呐——”
幾個文官直接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布袋當中,赫然是一顆碩大的頭顱。人頭的主人雖死,猶自睜大雙眼,似乎到死都不相信自己籌謀十年,竟敗在一介女流之手。。
“太師,這就是反賊李密的人頭。末將本想招降他來著,想不到這家夥骨頭很硬,無奈之下隻好下令亂軍圍殺,取下了這家夥的首級。”
莫樓無奈道:“殺便殺了,為何要將人頭拿回來,嚇壞各位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