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得頭皮發麻,就連莫樓此時也皺緊眉頭。
“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昆侖鏡,你乃神器轉世曆劫,當知妄泄機的下場。
隋朝定二世而亡,汝偏要逆而行,阻撓東征之事觸犯條,罪不容誅。然昊上帝念你心係黎民,慈悲感念,特赦你戴罪立功之機。
洛水中的黑龍乃上古域外之神殘軀所化,隱做無數年後之草清龍脈,著你斬之。若能勝,則奪龍脈氣運轉嫁大隋,續命二百七十六載;若不能勝”
空中的聲音突然轉厲,給人降怒火之感,響徹地的話語,更是讓所有人的耳際被震得嗡嗡直響:
“若不能也,龍脈氣運逆灌,則需盡誅洛陽軍民,以為血祭,抵汝逆之罪!”
話音一落,雲散光消,上眾神隱沒不見。
“什麼?!”
“大隋原來真是定將亡?”
“真的是宇文拓力挽狂瀾,一己之力阻止此事!”
“黑龍要盡誅我等?”
“這是大隋命之戰?!”
“這氣息是”
身在靜念禪院的梵清惠忽然雙眸睜開,驚訝地站了起來,從洛河那邊傳過來的氣息,讓她都有些膽寒。
可是,不應該啊。此事乃宇文拓弄虛作假無疑,他從哪裏找來這麼強大的氣息!比戰神殿中的黑龍,還要強大無數倍!
與此同時,清河崔氏、範陽盧氏、太原王氏等十大世家的家主,也都齊齊色變。
神異是真的!
“怎怎麼辦?”
“冷靜,看下去!”太原王家家主沉聲喝道,他不傻,自然一眼看出若任由宇文拓斬殺了黑龍,他的聲望地位,定會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可是,如今這情況,他們根本沒法做任何事情。
我們這種玩陰謀詭計的,專業不對口啊!
“阿拓,不要啊,大隋定要亡,你何必逆行事,你死了我怎麼辦?”
獨孤鳳忽然衝向通塔,對著空的莫樓嘶吼,好一派癡情女子擔憂情郎安危的姿態。
“靠玩這麼大二世而亡你妹啊”
通塔頂的楊廣,嘴角直抽抽
麵對獨孤鳳的淒厲悲呼,莫樓不為所動,沉聲道:
“下興亡,匹夫有責。自五胡伊始,神州百年瘡痍,我怎能目視下蒼生,再次卷入戰亂之中!鳳凰兒,抱歉,七尺之軀已許民,再難許卿!”
“你,阿拓啊——嗚嗚嗚”
“下興亡,匹夫有責,得好!”人情中突然有一黑衣大漢怒吼一聲,眼含熱淚,一副恨不得殺入洛河,與黑龍決一死戰的模樣。
“宇文大人為我等而戰,我們怎能袖手旁觀?”
“不錯!大人,請允許我們,一起迎戰黑龍!”
“允許我們,迎戰黑龍!!”
“殺!殺!!殺!!!”
空中的莫樓心中一暖,看向眾人的神眸中,一片亙古的冰洋再起浪濤:“好好啊!百姓能理解我,我我做的這些事情,都值了!”
罷一揮衣袍,浩氣彌道:
“哪怕現在就讓我神格毀滅,化作灰飛,我亦無悔!
不過,神魔之間的戰鬥,怎能牽扯凡人,爾等隻需虔誠禱告,將信仰之力彙聚我身即可!”
這時,隻見洛河之上,一尊恐怖的黑色龍影漸漸顯露,懸空於洛河之上,如同山嶽般龐大,在他麵前,凡人顯得如螞蟻般渺。
龍體漆黑,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瞪著莫樓,無比嚇人。
方才還叫嚷著迎戰黑龍的百姓,頓時嚇得兩腿發軟,這龍身隻是盤旋著,便有差不多百餘丈,渾身散發出來的暴戾、毀滅氣息,令人心驚肉跳。
“昆侖鏡,吾乃清魔龍!汝敢與吾動手?莫非不知數否!”黑龍開口,聲如洪鍾,極具壓迫感。
“數。”
麵對他的怒吼,莫樓雙手放於腰後,目光深邃,語氣平淡:“我從不相信數。若真有數,隻要違背我心中正義,我也要親手將它打破!”
“吼——”
黑龍眼中紅光更加明顯,似是已勃然大怒。
但圍觀百姓卻聽得熱血沸騰:宇文拓這種強者的口吻,對黑龍居高臨下的態度,讓他們感同身受,仿佛看到自己在麵對強權、壓迫、逆境時,不卑不亢,憤而反抗命的情景。
就算真有數,隻要違背我心中正義,我也要親手將它打破!
每個男人的心中都埋著一顆英雄的種子,在平凡勞碌的一生中,大多時候會任由這顆種子塵封,隱於人後。但歲月漫長,總有一瞬,終於用熱血澆灌,種子發芽,奮不顧身。
在黑龍恐怖的威勢麵前,數百洛陽青年齊齊向前邁出一步,提劍擋在老幼身前。
但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不和諧的聲音:
“宇文拓!你別再演戲了,這些全是假的,是障眼法,是幻象!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獨孤霸!我呸——”
獨孤霸不知什麼時候混進了祭祀的隊伍,此時突然出聲,大罵宇文拓,隨後竟然一口濃痰,往黑龍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