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原本沉默的朝堂開始了低聲的議論:
“私通突厥可是罪同謀反啊!”
“宇文大人怎麼會!”
“兄弟之爭,竟至於斯,唉!”
“混賬。”宇文化及朝身後怒喝一聲,轉過身跪倒在地:“陛下,宇文拓血口噴人。他定是不滿當年我宇文閥將他逐出家族,所以才做了此局來陷害我宇文家啊!”
楊廣看著莫樓,沉喝道:“宇文拓,誣告朝廷命官,可是要處斬的。你可有證據?”
莫樓環顧朝堂,再次走到宇文化及麵前,笑道:“宇文將軍可真是膽大包,竟敢違背陛下禁令,私自與突厥人做買賣。”
冷笑一聲,莫樓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呈遞上去,道:“這封密信,就是宇文閥與突厥頡利可汗往來的證據!”
楊廣臉色陰沉,仔細閱讀莫樓呈上來的密信,突然將信一甩,指著宇文化及大罵道:
“宇文化及,你好大的狗膽!”
“陛下,這密信定是宇文拓偽造。他本就是我宇文家的人,知道我的字跡,要偽造一封密信,易如反掌啊。”
“那信上加蓋的宇文家絕密印鑒你又作何解釋?”
“這陛下,臣臣實不知。”
莫樓長笑一聲,“哈哈哈,好一個不知。若非堂弟宇文無敵在曼青苑喝花酒時,無意中透露此事,恐怕聖上至今都被蒙在鼓裏,以為你宇文化及是大大的忠臣呢。”
頓了頓,繼續對楊廣道:“陛下,前日我之所以沒來參加瓊林宴,正是去曼青苑搜集宇文閥裏通外族的罪證。”
宇文化及經過最初的驚怒之後,如今反而冷靜下來,話鋒一轉道:“宇文拓,你可真是處心積慮啊。怎麼,還沒入朝堂呢,就想著要把我扳倒?”
他心中已然怒極,卻沉著氣稟告楊廣道:“陛下,我宇文閥對陛下忠心耿耿,地可鑒!至於與突厥做買賣之事,實在另有內情,因茲事體大,臣本不願在這朝堂上聲張!”
楊廣點了點頭,道:“你宇文家對朝廷的忠心,我倒從未懷疑。隻是與突厥通商,與資敵無異,你有內情,便速速稟告吧。”
宇文化及道:“陛下,我大隋與突厥在邊境屢有衝突。突厥每年到了冬,便會縱馬南下,劫掠北方各州縣,蠻人稱其為打草穀。我邊境百姓,苦受其害,無奈南方並無良馬,隻能眼睜睜看著突厥人放肆而來,揚長而去”
他頓了頓,語氣狂熱,高聲道:“臣恨不能親上戰場,為陛下掃清草原之患,無奈京畿守衛同樣重要,微臣實在抽不開身然每時每刻,化及想的,無不是為陛下分憂。幸好臣之幼弟宇文智及獻計,這才有了我宇文閥與突厥通商之事。”
他連著叩了三個響頭,一咬牙,悲聲道:
“與突厥通商所得共良馬五千匹,正是準備獻與陛下的。”
語畢,俯首不動。
朝堂之上噤聲一片,落針可聞。宇文化及的理由雖合情理,但在此時出來實在是有詭辯之嫌,左右眾臣尚且不信,何況楊廣。有幾個宇文閥的大臣欲出列辯護,扭扭捏捏幾下,腳又縮了回去。
良久,
某人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地麵。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楊廣突然哈哈一笑,拍案道:“宇文愛卿果然公忠體國,實乃眾臣楷模啊。哈哈哈,有了這批戰馬,此次親征高麗,朕便大有信心了!哦,宇文愛卿快快平身,快快平身。”
宇文化及這才謝恩起身,撇過莫樓的眼光中,冰冷的寒芒有如實質。
本將軍冒死買來的五千匹良駒,價值黃金五十萬兩,就這麼充公了!
招呼宦官端上一杯茶水,楊廣輕抿了一口,舒坦道:“宇文愛卿是忠臣,狀元郎也一樣是忠臣,雖然這次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不過倒也證明了狀元郎的確是有真本事之人,而非紙上談兵之輩。吧,你是想入宮當值,還是先入翰林院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