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她怎麼還不醒？”
“嗯病人頭部曾受到劇烈碰撞，這種頭腦損傷愈後最是複雜咦？似乎手在動！快！準備熱水！”
“好。”
昏暗的篝火下，頭部受創的師妃暄緊閉雙眼，臉色蒼白地躺在草垛做成的簡易病床上。
裸露在外的手臂時不時顫動，顯然就算是昏迷之中，也並不好過。
先前莫樓並沒有對師妃暄言明真相，故而在熱氣球降落時，穴道自解的師妃暄突然出手。猝不及防之下，熱氣球因兩人交手而受波及而破損。雙方同時掉落於地，莫樓倒還好，隻是摔折了一條腿，師妃暄卻一個倒栽蔥，摔成了這副模樣。
莫樓默然看著眼前之人，隻見她眉頭緊皺，眼皮之下，兩顆眼珠艱難的來回轉動，仿佛掙紮不開那重若千斤的束縛。蒼白的臉上不停滲出虛汗，順著那張精致臉流下。
此時去打熱水的人已急急奔回，頭發胡須發白的醫者忙接了過去。先勻出半碗備用，這才用毛巾沾濕了擦拭師妃暄的臉。
待擦拭完畢才將方才冷卻一些的熱水用勺往丫頭幹裂的唇縫中送入，隻是那湯順著脖子流下的多，最後入口的少。
雖是盛夏，但時值深夜，朔風微冷。
莫樓配合著這老年醫者忙活了一整夜，師妃暄才終於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丫頭，你總算醒過來了。”
莫樓長舒一口氣，終於放下心中大石。
“呃好痛我這是在哪兒？”師妃暄掙紮著做起來，有些迷迷糊糊地問道。
“我也不知，總歸是遠離大石寺了。對了丫頭，之前忘記和你了。此番找你過來”
莫樓頓住了，隻因師妃暄此時看他的眼神，非常奇怪。
怯怯中帶著些許依賴，些許孺慕。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過了，我不是你爹。”
莫樓一臉無奈地看著表情嚴肅的丫頭，再次重複這個事實。
“我不信，你就是爹爹！”蘿莉睜大了眼睛，歪著頭，對著莫樓左瞅右瞅，然後執拗地道。
“你秀心師伯危在旦夕，正等著劍典相救。這個時候，你就別開玩笑了吧。”
“秀心師伯？不認識。劍典又是什麼，能吃嗎？”
莫樓無奈歎息，先前那個不好的預感果然應驗，師妃暄真的失憶了。鬱悶之下，拿起腰間酒袋，狠狠灌了一口烈酒。
師妃暄一見莫樓又沉默下來了，不由嘻嘻哈哈地跑過來，手挽住莫樓胳膊，嬌聲道：“爹爹，我好餓！”
“等會再帶你去找吃的。”
隨口敷衍一句，莫樓神色莫名地看著上，心中暗道真言你可千萬別忽悠我啊
“莫師侄，你這孔明燈果然厲害。我一路追趕，騎倒了三匹快馬，險險趕上。”
安隆胖乎乎的身體突然出現，嚇了莫樓一跳。
“師叔，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莫樓抱怨一句，隨手將手中酒袋拋給安隆，隨口道：“剛打的竹葉青，師叔有福了。”
話間，他心中思緒百轉。自己明明已盡量往北方飛了，竟還是被他堵到。
安隆一把接過酒袋，笑道：“每次見到師侄，都有好酒喝。不錯，某家正口渴難耐。”他仰起肥碩的脖子，咕隆咕隆喝個不停。
莫樓待他喝完，才笑道：
“嗬嗬，石師行事果然周全，還安排了安師叔接應。”
安隆胖乎乎的臉上掛滿笑容，轉頭一見他身邊的女孩，不由眼睛一亮，驚喜道：“師侄，此女莫非就是師妃暄？”
“正是。”
安胖子聞言情緒更加激動：
“竟然真把靜齋的傳人抓住了，樓，這可是滔世之功啊。”
“算不得抓，我隻是將師妃暄請過來，幫忙救助師母的。”
“嘿嘿，我看是不用救了。”
“恩？”莫樓眉頭一皺，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安隆神色一黯，擠出兩滴眼淚：
“師侄來晚一步，秀心嫂嫂已於昨日撒手西歸。”
莫樓虎軀一震，驚道：“不可能。她明明”
道一半時，他猛然反應過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安隆：“你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