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臉龐細細打量,隻見她早已褪去青澀,發絲盤在腦後,整個身形還是那般瘦弱,她的樣子已是已婚女子的裝扮,他轉頭看向諸葛亮,又將眼神轉向君安,隻見君安長的有諸葛亮六分的樣貌,還有三分竟是安然的風姿,心中酸澀,話語便不成調:
“你終究是嫁給了他。”安然聽不見他的聲音,隻抬頭看他,他的神色蒼老萬分,臉上的疤痕刺眼萬分,見安然盯著他的臉看,龐統忽然反應過來,慌忙背過身子,不去看安然。安然心下一痛,擁住龐統的身軀: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她的手細細撫過他的臉龐,淚便是不停的滴落下來,龐統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安然,仿若這一眼,便是永恒:“當初我不該逼你,我不該讓你離開我!我回來了,我再不讓你離開我了。”諸葛亮見狀,將君安從身上放下,上前拍了拍龐統的肩膀:“歇會吧,坐下再說,安然也是昨日才到家的。”黃月英正和君安細細的說著什麼,君安一臉單純無辜的模樣,惹得她不覺憐愛。
龐統抬頭看向安然,不覺問道:“出了何事?”安然盯著他的傷疤,哭的淚雨朦朧,君安牽著黃月英的手:“舅娘,我去勸勸我娘,你過來。”君安用絹帕慢慢的擦著安然的臉頰:“娘,別哭了,仔細傷了眼睛。”安然不吭聲,隻愣神的看著龐統,往日種種便全部浮現在眼前,他的麵容,他的笑意,這一切都是那樣真實,可是如今,他還在她的身邊,卻是物是人非。她是這般任性才會害了這樣的人。諸葛亮卻是知道安然的性情的,上前笑道:
“安然這一切與你無關,不要自責,你看,士元臉雖是受了傷,可是這些年走南闖北卻是增長了不少見識。你莫難過。”龐統笑道:“我算是幸運的,那日從荊州趕往許昌,遇到一夥強盜,一刀子砍在我臉上,我以為是必死無疑了,卻不想那刀砍偏了,流了一臉血,卻撿了一條命。”安然聽不見他的聲音,有些虛幻的很,隻知道定是吃了許多苦。黃月英坐在桌前並未說話,隻看著君安小小的手替安然抹著眼淚,他的神色是那樣認真,她的心一酸,不自覺的抬頭看向諸葛亮,為何要這樣對她,她不過隻是想要個孩子而已,明明知道你還深愛著安然,明明這一切不能怪你,隻能是自己多情而已。察覺到黃月英的神色,諸葛亮回頭看去,黃月英的神情是難掩的愁緒,見他看她,她慌忙轉頭,止不住咳嗽了兩聲,執著帕子細細的擦著嘴角。諸葛亮掩住神情,到了冬季就咳個不停,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龐統看著諸葛亮輕笑道:“孔明,我一直覺得為何我會輸給了你,現在想來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明明一些事我是怎麼也放開不了的,可是再見到安然什麼都變的不重要了,隻要她好好的。孔明,你要好好待她啊!”諸葛亮神色微驚,有些酸澀:“士元,你定是誤會了。安然已經嫁給趙雲了,君安也是他們的孩子,這孩子隻是有些像我而已。”龐統一愣,忽的抬頭:“趙雲,可是劉備大將?”諸葛亮點點頭,突然大笑起來:“士元,你說當初你我二人相爭,卻都不知珍惜她。”黃月英掩著神色,偏臉色蒼白,安然聽不見他們的對話,隻笑道:“士元,晚上來我家吃飯吧,我爹娘見到你定是極開心的。他們總是叨嘮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