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脫掉,”鱗傑坐到床上,和身材比例不相符的長胳膊拄在兩個膝蓋上。他把拿著一件毛茸茸的東西的手伸向巫師,一動不動的等待她接過。“穿這個。”

衣褲被脫掉毫無生氣的堆在一邊,像是爬行動物蛻下皮。也許這樣的肉體在月光下會更加好看。在鱗傑看來,她的身體有些難以理解,或者,這個問題根本不存在答案。鱗傑從出生就不得不麵臨各種問題,這個就顯得不那麼重要。

“我看起來怎麼樣。”巫師的臉上掛著同樣的真的微笑。

“非常好。”鱗傑為了不被這種真感染,把目光移向了別處。“穿上這個吧。”

巫師接過毛茸茸的皮甲,把它放在身前比劃了一下,妄圖在夕陽僅有的光亮中辨別這物件的狀貌。

“我不是很奇怪是嗎?”巫師平靜的臉很容易轉換成悲傷或是狐疑。不是很奇怪為什麼要穿這個呢?

“你隻不過是特殊,也很重要,所以要保護自己。”鱗傑回憶起皮甲的來曆。在雨林附近,地麵被樹木枝葉遮蓋暗無日,所以那裏總有見不得人的交易。隻有真正從活著的獸人身上扒下來的皮甲才能掩人耳目,這背後可能是一起謀殺。

總要有人幹這些事,社會的運轉比想象的複雜,盡管經常被用更加簡單的方法加以理解。

鱗傑很久以前還相信自己做的事是為了全獸人的利益,但現在逐漸陷入迷茫,問題太過,而他被品德和使命兩股勢力拉扯,根本無法思考。

他根本沒再注意巫師是怎樣穿上的皮甲,而是目光死盯著一處,再次陷入了思考的痛苦之中。

“現在我看起來怎麼樣?”皮甲裏麵墊了一層鐵板一樣僵硬的布,穿上之後顯得有點奇怪,讓巫師看起來像一具詭異的齧齒類獸人屍體。

就像是鱗傑前幾任的巫師,變成了僵硬的屍體。鱗傑沒有為他們的死感到惋惜,隻是不解,他曾經沒有想象到自己的生活會變成這樣。

“不錯。”鱗傑似乎因為遇見了這個巫師未來的命運,所以為她感到惋惜。“摸摸你後背的位置,那裏有麵罩,戴上來看。”

每一個世界都有自己能夠存在的理由,而不同宇宙的存在都源於它們不同的驅動能源。在鱗傑生活的地方,魔法一樣奇妙的神力驅動了世界的運轉。

“感覺怎麼樣。”鱗傑低著頭,仿佛已經十分疲憊。

“有點涼。”巫師感覺到了臉上覆蓋著奇怪的東西,如果不存在讓整個世界突然黑暗的力量,那可能是她短暫的失明了。“我看不到……現在可以看到了。”

如果巫師真正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

麵罩裏的物質使麵罩溶解緊緊貼到她扁平的臉上,她想觸碰自己的臉,卻隻能摸到毛絨絨卻硬殼一樣的獸皮,在她的視線裏,本來短短的皮甲不直覺中讓全身都覆蓋上了軟毛,雙手在可見的速度下被拉長,食指和中指伸長且不滿褶皺,拇指變得萎縮,指甲黑硬。

“為了你好。”鱗傑對自己的這句話很沒有信心,但如同航船在風浪中啟航,前後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