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世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魯迅
人們都討厭麻煩而喜歡輕鬆,喜歡簡單而討厭複雜。但是卻經常把輕鬆的事情變得麻煩,把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
睡覺也是同樣的事,明明隻需要躺在軟乎乎的床上閉上雙眼,彈指一揮之間就到了明天,但是卻偏偏有著所謂的夢這種東西。
我明明不喜歡做夢?過去也不常做夢的,但是現在我卻經常做夢。
做著那個黑暗而血腥的夢境。我的夢中沒有人,隻有我自己,無法動彈的自己,崩壞的自己,沾滿鮮血的自己。衣衫變得肮髒、身體變得肮髒、靈魂變得肮髒,然後整個世界都變得肮髒不堪了。
天空不是應該是藍色的嗎?
但是為何變成了一片蒼白,白得空虛,白得讓人惡心。
想到這點我才發現自己其實已經醒了,不知何時起我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實什麼是夢境了。
我看著的並不是天空,而是所謂的天花板。
白白白白白白!
整個房間都是以白色為基調,甚至連我蓋得被子也是全白,不知為何我突然討厭白色到了極點。明明已經來了這間醫院一個月了,但是始終不習慣啊。
我狠狠的搖了搖睡暈的腦袋。
“你又抽風了呀,阿放!”
說這話的是我鄰鋪的一個女孩,大約十五六歲模樣。琉璃燈一般的大眼睛,雪白細嫩的肌膚,隨意披散的長發如同飛流的瀑布,她就在那裏坐著都給人一種非常鮮活的感覺,雖然她的病號服稍顯淩亂,但是卻不給人邋遢之感,隻覺得她有著另類的風情。
當然這是幻覺而已,她是一個非常麻煩的女生。
“我說花輕語,你能不能稍微幹點符合你名字的事情呢?大清早就找茬的話也太吵了吧。”
沒錯!她的名字叫做花輕語,雖然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名字,甚至她的長相也是非常可愛的,如果她是一個傳說中的三無少女的話我或許會喜歡上她也說不定,但是現實她卻是一個非常吵鬧的女孩,在我搬進醫院的一個月,我不知道被她用了多少仿佛折磨。
“我發現你的內心吐槽太多了呀。”
“你有讀心術嗎?”
“沒有啊!”
女孩看似嬌羞的笑了一下,甚至還用枕頭遮掩了一下臉蛋。“隻是我每說一句話阿放都要沉默半天,如果在東想西想的話,就是一個典型的精神病!”
我反駁道:“你才是精神病!”
“呀!你才知道啊。”女孩突然用非常認真的目光看著我,“看來你真的不愧是一個超級遲鈍的傻瓜啊,傻瓜也算精神病的一種哦!”
“直接就以我是傻瓜為前提嗎?”
這個女人說話永遠都是那麼可恨啊。雖然她說的話或許並沒有太大的錯誤。
這裏是精神病院,而我是這裏的病人沒錯。就算我自認為沒有病,但是在外界看來我已經是不可救藥的精神病人了。又或許認為自己沒有病隻是一種自我欺騙,其實我早就是一個嚴重的精神病人了也說不定。在這個沒有什麼正確錯誤的世界上,什麼真實早就被丟棄了。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稍微理了理自己已經睡亂的發型,話說在這個地方我要怎麼剪頭發呢?真是一個麻煩的問題。
“啊!”
突然我覺得身上沉重了起來,一具溫軟的身體抱住了我。會幹這種惡作劇的也隻有這個家夥了吧。
我怒斥道:“你幹什麼啊?”
女孩突然裝得好像我們是戀人的樣子。
“誰叫阿放一點都不理人家呀?人家會寂寞的。”
“我們有那麼熟嗎?你最好不要跟我太親近了。”
我可是一個身心健全的高中生啊,雖然非常杯具的被關進了精神病院,但是我還不想隨便再犯錯誤了,畢竟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啊。
真不知道院長的腦袋是怎麼想的,竟然把我和這個瘋丫頭放在一間病房,他就不懂得男女授受不親嗎?
“阿放真是冷淡呢?”見逗我沒意思,女孩也放開了我,從我身上下來的時候還不忘往我的脖頸間吹了一口氣,還得我以為見了鬼,全身都酥麻了。
我回過頭看見她似乎在沉思的樣子,然後她突然一副靈光一閃的樣子。
“說起來,阿放已經來了醫院一個月了呢?要不要為你慶祝一下呀!”
“慶祝你個頭啊!”我怒喝道,“難道說進了精神病院還是好事嗎?”
“哎呀!看來阿放還沒有完全瘋掉呢?我還需努力呀!”她握了握拳頭,做出一副要加油的樣子。
“你就是想要努力讓我瘋掉嗎?”
“當然啦!身為精神病院的一員還不是瘋子可不行咯!”女孩用超認真的姿態說,這個家夥該不會真的想要把我幹掉吧。
“那麼你準備怎樣為我慶祝呢?”
我也順其自然了,反正我無論說什麼話她都不會聽的吧。
“是要吃飯,還是要洗澡,還是要……呀!”
花輕語突然用了非常詭異的語言。然後抱著頭故作害羞的樣子,她這種人根本不會害羞吧。
“不要一副我和你已經結婚的樣子,而且你那種話在中國的夫妻間根本不會出現吧。”
女孩突然向我跳了過來,再次把我抱住了,由於那衝勢我們兩人都再次倒在了穿上。
“呀!難道說阿放打算和人家結婚嗎?人家好高興。”
“高興個頭啊!不要亂加入一些奇怪的設定。”
我推開了她,然後飛快的衝出了門外。然後衝進了廁所,在這個聖地,那個女人絕對不會來了吧。這個女人太強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我遲早會被她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