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一刀一江湖,一人一酒一歌舞;
瞎子乞丐無人識,誰知和尚是鸚鵡。秀才,老道姑,泥菩薩,將軍土,陰路陽路不孤獨……
一首江湖調不知道是以怎麼的旋律哼唱,隻知道它即淒涼又悲壯,同時又有數不盡的美好。江湖是個誘人的地方,充滿著誘惑,勾著一個又一個少年的心。
青羊鎮,郊外樹林裏,歪脖子樹上站著一個少年,破履爛衫一隻手伸進樹洞,這可能是他今的午餐。燕家有兒一十三,名九凡,單這個名字倒是起的蠻詩情畫意,如果各位要是知道他這個名是怎麼來的估計就不會這麼想了。
據燕九凡出生的時候,他老爹正在吃著烤乳鴿就著飯,孩子出生讓給起名字,看了看手中的吃著的飯,便是起了這麼一個名字,還真別這名字倒也算得上是大氣磅礴,對得起他手上死的那隻鴿子了。要真是起個烤乳烤鴿啥的,燕九凡這輩子也別想成為什麼大俠了。
隻可惜燕家十幾代都是農民,前些年鬧災荒燕九凡的老爹學人家出去闖江湖,可這麼些年的農民命,還能改了不成,連青羊的地界都沒出去就被強盜割了腦袋。
燕九凡同樣有著一個仗劍走涯的夢,可家中有個重病的老娘需要照顧,好男兒能頂半邊,老爹不在了這個家還在,他不能扔下他娘。有時候想一下他自己的爹,也真是傻,別人遇到強盜都是兔子見了鷹一般,他可倒好直接去跟人家拚命,江湖險惡,不是隻有一腔熱血,更不是聽幾個俠客故事就可以闖上一闖的。
燕九凡喘著粗氣,在樹洞裏掏了半,最後垂頭喪氣把手拿了回來,嘴上嘀咕一句:“哎!又要餓肚子了。”這是常有的事,老爺一滴眼淚也不掉,莊稼哪還能長得出來?這年頭能活著已經不錯了。
習慣了饑餓也就不覺得餓了,燕九凡躺在樹幹上,清澈的眸子透過茂盛的枝葉縫隙望向空,真藍,雲真白,真想變成一隻鳥,翱翔一下。
正想著,真有一直大鳥從他頭上飛過,不對,是個人。燕九凡嚇了一跳,坐起身,隻見一個黑袍人落在了離他不遠的另外一顆樹上,黑袍人尖嘴猴腮,山羊胡,東看一眼西看一眼,確定沒人後從袍子裏掏出一卷狀物塞進了樹洞中。用樹葉遮擋後輕身一躍又從燕九凡頭頂飛略而過。可能是燕九凡長得實在太平凡,也可能是他偽裝的很好,所做的一切都被燕九凡看在眼裏。
燕九凡那見過這個,他隻在鎮中老人嘴裏聽過,有些人輕功蓋世,身輕如燕,雖不能飛於空中,倒也能竹尖屹立不倒,那時還覺得騙人,更別什麼一劍開山斷河之類的神仙事跡……他就當是聽戲了。
今日得見,人可能還真的會飛,自己累死累活的爬了半才爬上樹杈,一無所獲後還舍不得下來,等待那鳥雀歸來的驚喜,可人家頃刻間便是去了個來回,看了看自己腳下,燕九凡隻覺得一陣旋地轉,這是真的高,萬一跌了下去,別吃鳥了,自己得成盤中餐了。
咕嚕聲不覺於耳,這個不爭氣的肚子也是忍受到了極限,眼瞅著色漸暗,燕九凡想來今是見不到思家歸鄉的或鳥或雀,也就不等了,慢悠悠爬了下來,可實在是太餓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本就沒幾量肉的屁股,一陣山崩地裂。
拍拍身上的土,燕九凡就要回家去了,家中還有一個重病的老娘,自己不吃老娘也得吃啊,正愁眉苦展,他想到了黑袍塞進樹洞的東西,應該是香噴噴的蔥油餅才對。
饑餓就想是餓死鬼纏身一樣,驅使著燕九凡餓到發軟的雙腿,慢悠悠的爬上了那充滿著香味的大樹,伸手一抓,還真是油乎乎的,可能是色暗淡,可能是燕九凡早已經眼花,一口便是咬在了那“蔥油餅上”!這是什麼玩意兒,也太硬了吧!
燕九凡隻覺得他的牙可能都碎了,這東西那裏是什麼蔥油餅,可真是餓昏了頭。定睛一看,燕九凡頓時一激靈,什麼饑餓,什麼蔥油餅瞬間就被嚇得魂分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