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娘親你醒醒啊!嗚嗚嗚。。。。你不能丟下四兒啊,四兒害怕!”
夕陽西下,泥濘的官道旁邊橫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旁邊還有一個七八歲光景的男孩跪在那裏搖晃著婦人的身體,,衣不裹體,麵黃肌瘦,正在那裏哭泣著,時值冬日,北風凜冽刺骨,而男孩瑟瑟發抖,嘴唇發紫,聲音漸漸地弱了下去。遠處幾棵枯樹上,烏鴉拍打著翅膀呱呱的叫了幾聲,荒野之中顯得如此肅殺蕭條,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正是此亂世之寫照。
官道南邊,一輛馬車正緩緩地駛來,馬車上坐車一個幹瘦的老頭,揮舞著手裏的皮鞭,驅使著一匹老馬。
“秦叔,你可聽到有哭聲?”
一個女子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
“回姐,前麵不遠處有一具難民的屍體,旁邊還有個孩子,正是孩子的哭鬧聲。”
老者攥了攥書中的引馬繩,布滿皺紋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秦叔,過去看看。”
“是,姐”
老者一拽馬繩,那匹老馬頓時停了下來,老者一個鷂子翻身,輕輕地來到地麵,幾步就到了婦人屍體旁邊,抬起他那臃腫的眼皮,看似渾濁地眼睛卻透露出精芒,是餓死的,老者心裏想著,屍體旁邊的男孩還下意識的哭著,隻是漸漸地沒了聲音。
老者轉身朝馬車走去,看似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馬車旁,“回大姐,那婦人是餓死的,男孩還有半口氣在。”
罷便一動不動的立在了馬車旁,臉上還是毫無表情。
“唉,”
一聲悠悠地長歎。
“秦叔,把他抱上車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我不忍見死不救。”
“大姐真是菩薩心腸。”
老者嘴角抽動了一下,臉上難得顯現出一絲慈祥,腳步比上次快了些許,一瞬間便來到婦人身旁,低頭看著那奄奄一息的男孩,歎了口氣,雙手抱起男孩朝馬車走去。
呼嘯地北風還是那樣凜冽,卷起絲絲黃土,而馬車上卻有了一絲溫暖。老頭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手裏牽動韁繩,驅趕著老馬朝前方官道駛去。。。。。。
漸漸地,太陽落入西山,周圍一片黢黑,隻留下那寒風嗚嗚的刮著,好似一隻龐大的怪獸張開了嘴巴。
“籲。。。”
隨著老頭的聲音,馬車戛然而止。
“姐,色已黑,今怕是到不了安溪縣了。此間有一破廟,我們今就在此休息吧?”
“也好,有勞秦叔了。”
老頭停下馬車,轉身便從馬車裏把孩子接了過來抱在懷裏,馬車上走出一位芊芊身影,隻見這位女子姿態婀娜,臉上蒙著黑紗,一身素衣又多顯幾分姿色。
破敗地廟宇內冉冉地升起一堆火,昏黃地火光在幾人臉上搖曳,也印在屋子中央那尊石佛像上,外麵北風依舊呼嘯。
“劈拍”柴火在燃燒中發出呻吟聲,
老者盤坐在廟宇門前緊緊的閉著眼睛,似老僧入定般,而白衣女子正端著一個瓷碗,瓷碗中散發著熱氣,一點一點地喂著孩子,孩子的喉嚨在聳動著,看樣子是喝下去了,女子臉上浮出一絲笑容,好似上的仙女般好看。
夜是安靜的,白衣女子從身邊拿過一個包裹,打開包裹卻是幾本書籍,就著搖曳的火光靜靜地看了起來。男孩轉動了一下身體,嘴裏發出幾聲莫名的低泣聲,一轉身又昏睡過去了。
女子看了一眼男孩,歎了口濁氣。
午夜十分,北風漸漸了下來,柴火也在燃燒中耗盡了它們的生命,隻留下點點火光。白衣女子靠在破爛的供台邊用手枕著頭昏昏欲睡,一隻手還捏著未看完的書籍,赫然是古代先人所著《孫子兵法》,此時,老者耳朵動了幾下,眼睛突然睜開,在黑夜中散發著精光,回頭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白衣女子和孩子,起身隱在了黑暗中,屋子裏頓時一冷,白衣少女抿了抿嘴唇。又緩緩昏睡過去。
一早,亮,凜冽刺骨的北風昨刮了一似乎是累了,空氣中隻留下沉重地寒氣,老者早已整理好馬車,靜靜地現在那裏耐心地等待著吩咐。
“秦叔,我們可以出發了。”
白衣女子口吐芬芳,休息了一夜顯的精神了許多。男孩靜靜地躺在白衣女子腿上睡著,他太累了,跟隨著母親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東奔西藏,沒吃過一頓飽飯,沒睡過一個好覺,而馬車這方狹的空間仿佛是底下最安全最舒適的地方,白衣女子看著熟睡的男孩,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老者在前麵趕著馬車,女子不曾發現,老者的袖口處多了幾分血跡。
一輛馬車,一匹老馬,隨著官道緩緩地向地平線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