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瘡的惡臭差點讓他吐了,那張惡鬼般枯槁憔悴的麵容,讓她不敢再看多一眼。
回來之後,見到常氏這副樣子,袁勝華會有什麼想法呢?會怎麼做呢?盡管是他兄弟的娘親。可他兄弟會為了自己的良心違背自己的父親嗎?李耀江打了個冷顫,不敢想象下去。
不管怎麼樣,他就要帶常氏離開袁府,袁勝華外出為官任職,家裏麵的事情,一切留待袁勝華回來之後再說吧,袁勝華肯定會處理好。
李耀江看著來是強橫的幾個大人頓時眼前一亮,哀痛的訴說著冤情:“常氏是袁老爺的原配!育有一子袁勝華,乃是我的義兄,五年前他武舉中第,金榜題名,便去外邊公幹任黃州別駕,常氏去年被袁老爺休棄,困於此中,因出身貧苦人家外無娘家造勢,內無膝下承歡之子,困在這裏也沒人伺候!所以此事隻有府中之人知道。我也是最近才得知夫人的情況竟如此糟糕。袁老爺之前讓我在府中教書!
因為寄人籬下,受到多番威脅,因此不敢吧常氏的情況輕易外透!”
王梵煙知道寄人籬下,一個小小的秀才不盡要看人臉色,更應獨善其身,便沒多做糾纏直接吩咐:“把她救下,送到她長子那裏去吧!”
如此亦是最好的安排了。
“多謝大人!”李耀江連連叩首,瞧那樣子很是個真心的。
“收起你的小心思,你的行為的確可以理解,但是不敢苟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更何況是你義兄的母親,就是你的母親!”王梵煙轉身邊說邊走,沒給他半個眼神。
袁老爺已然是趕過來了:“大人想不到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然而這家夥身後竟帶著一夥子年輕力壯的。
沒走進門簾就被侍衛擋住了。
“寵妾滅妻這件事,你若是官身是當罷的!”王曦已然在外麵知道所有的情況,隻是冷冷的道。
“可小老兒隻是一個商人,國法沒有明文規定小老兒當罰!”袁老爺猶豫幹巴巴辯解:“另外小老二真的不是無故下堂原配的!實乃她殘害我的愛妻幼子!”
“可國法也沒有明文規定你不當罰!另外現任袁夫人真的痛是愛子了嗎?”王梵煙立馬接道。
“你這是何意?”袁老爺拿著兩個珠子的右手一時不穩,“咚!叮當!”珠子竟然滾落在地上:“喪子之痛難不成還能裝?”
王梵煙:“貴府上可是一直用同一個大夫?”
袁老爺不知想到什麼臉色一沉。王梵煙已然看明白,這是一個明麵著糊塗的人。這是他們的家事,他不願深管。
而此刻裏間出來一個大夫:“公子,夫人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
王曦眼眸中瞬間浮上一抹怒意:“還能挺多久!”
王梵煙遞上的茶水,王曦接過,就抬起端著茶碗的手。
眼看著就要砸下來。
王梵煙急中生智,脫口而出:“主子息怒!主子這碗抵她的一個月藥錢!”
王曦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前的怒火,將酸梅湯一飲而盡。也不知是刻意還是巧合,竟然伸手摸了摸王梵煙的腦袋。
“想必,仕途難走!袁勝華知道此事已經通天自會為自己再做一番打算!這也算是他的一番造化!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天命如此,有千萬家如此,何必呢!”
大夫神色緊張,但醫術十分嚴謹:“針灸治療也就還有兩個多月吧!”
“讓他兒子回來吧!”王曦總算是沒把茶碗砸下來。“原來並不是最底層才有貧民!”
“是!”王梵煙鬆了口氣,這還是少說,應當抵她兩三個月的藥錢,這可是官窯名品。
不過有了王曦這句金口玉言。派人傳旨也是方便行事:“常氏下堂後,就住在官衙吧!”
王曦憤恨地盯著袁老爺:“袁勝華立刻右遷通州刺史!”王曦雖然算不上勤政,但是記憶力驚人,朝中有哪個缺還是一清二楚的。
此事不提,眾人一行繼續向西前進。
這一路從五月走到了九月。
王梵煙感覺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他們,往來的商販貨郎甚至有昆侖奴。
王梵煙一進車廂。
尹清茗笑著說道:“我正和陛下說起山門呢你人就到了。”
尹清茗乃第九弟子,有種嬌俏感,行事說話再玲瓏剔透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