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石大地,一瞬間仿佛融入了陳書海的身體之中,又或是陳書海的身體融入了寬闊大地,一種恍惚間似乎能發散無間的錯覺,出現在陳書海心中。
但那隻是錯覺。
“呼哈!!!!”
陳書海怒號一聲,大地震顫,堅實的石頭被附上了可怕的魔力,將陳書海層層環繞起來,變作一個巨大無比的土球,攔下了所有攻擊!
“你今日必死。”
“把你扒皮拆骨,切成碎末!”
“額啊啊啊啊啊!”
叫聲逐漸惡臭,本來還有個人樣的怪異,在呼嚎之中逐漸如同蠟燭般融化,陰霧之中也多了少許血紅,乍一看,似乎是血霧一般。
令人生理上就覺得不適。
“殺了你,殺了你啊啊啊!”
怪異重重地捶打著地麵,與陳書海掀起的大地動蕩一起,將整個醫院的地下弄得一片狼藉,承重柱搖搖晃晃,裏麵的鋼筋也快要堅持不住,發出了刺耳的彎折聲!
最終,兩者戰鬥的餘波,終於將支撐著上麵樓層的承重柱轟斷,一整棟病院大樓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轟然砸了下來!
隻有在樓下,才能極為直觀地感知到樓塌下來時的驚動地,那花板緩慢而毫無延遲地砸下來的場麵,足以令人神經繃緊,心血澎湃!
陳書海用盡了最後一點餘力,將自己埋藏入深深的土壤之中——
可就在這時,數根長發穿過深厚土壤,將陳書海好似蘿卜一般,整個拔了出來!
“找到你了。”
怨毒的聲音從身下響起,陳書海睜開滿是血痕的眼皮,看著那麵目蒼白的怪異,呼吸粗重了幾分。
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嗎?
不過,已經達到目的了。
陳書海嘴角挑起笑容,一手舉起,一個腥紅之物在他手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那是這個世界的關鍵,離開這個世界的鑰匙。
怪異神色大變,帶著陳書海一個閃身,便逃出了病院之外。轟隆隆倒落的大樓,掀起了滔塵浪,即便是足足有數十公斤的大塊碎磚,也好似炮彈一般打飛出去,將這一切戰鬥場麵,盡皆毀滅。
站在塵土風暴吹卷前頭,怪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書海手中的鑰匙,一言不發。
“把它給我。”
“你知道那不可能。”
“我會讓你安全離開,不受一點傷害。”
“你這話你信嗎?”
又是良久的沉默,一人一鬼互相看著。
這是一場非常簡單,卻又非常艱難的心理博弈,也是零和博弈,勝者帶走一切,敗者食塵。
“不如這樣,你我相隔五十米,你放下”
“不。”
陳書海拒絕的極其果斷,他目光灼灼:“要麼你現在開啟通道,等我過去之後自然會將鑰匙丟回來,要麼就是我現在把鑰匙捏碎!”
這話的時候,陳書海心中也有些焦慮。
他能肯定,他手中捏的必然是能離開這個世界的鑰匙,但他並不知道該如何使用。而怪異必然知道,可他放走自己的可能,無限接近於0。
誰又會把掉進自己錢包的錢扔出去呢?
“捏碎了你也別想出去!”
“在這之前你有過放我離開的想法嗎!”
陳書海麵目猙獰:“少廢話了,要麼現在開門,要麼現在我和這把鑰匙一起沒了!”
“你怎麼敢?!”
放著狠話,陰氣席卷,好一副地獄繪卷。但正當中的陳書海連眨眼都沒有,目光依舊淩厲而堅定。
“威脅要切實有物,搞清楚你現在的定位,白癡。”
陳書海手中捏著那鑰匙,高深莫測:“我捏碎了鑰匙大不了就被殺,你呢?”
“變得這麼強了,你還敢和我這樣,你一直看不起的人賭命嗎?”
良久。
怪異張開了口,一股煙氣噴出,他那詭譎的模樣,終於變化成了類似於人類的模樣。
隻是身上,插著許許多多的石碑。
“你待若何?”
陳書海輕笑一聲,看著對方的發絲將自己放下,盡管肉身的疲憊已經達到了限界,陳書海依舊站得筆直。
“我的目的一直都很簡單,開門,讓我出去。”
按理,在對方已經投降的時候,應該再加一份籌碼,好讓對方形成‘就這樣對雙方都好’的概念,避免對方心生歹念。可陳書海知道,壓迫到了這一步已經足夠,再往前一步,對方勢必要翻臉。